段小昭還是不說話,又抽一根出來,還沒有來得及點,李巍然奪過去,揉爛,開始有點兒搓火了:“哥說讓你跟丫分,聽見了嗎你?”
段小昭繼續摸煙盒,李巍然徹底惱了,“啪”的一聲把他的爪子拍下來,“你他媽的跟我裝聾作啞是吧,這種王八蛋你還舍不得?”
“也許……他昨天有事呢。”段小昭在李巍然麵前就是一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一戳就破的紙老虎,見他真怒了,頓時氣勢上矮了三分。
“有屁!有事也是相親的事,相親還能相一整宿啊,連個電話都不打,這種人你還幫他找借口?”
段小昭被罵的灰溜溜的,不敢回嘴,可是剛才那種萎靡的幾乎要死掉的心情卻奇跡般的好多了,於是就打噴嚏,企圖蒙混過關,然後繼續找罵。
李巍然見他打噴嚏打的滿臉的眼淚鼻涕,實在沒法兒看,終於怒了:“媽的你就是欠虐!”一語道破段小昭的真麵目,摔門而去。
***
李巍然保持著震怒的心情坐上電梯,然後又保持著憤怒的心情走出公寓樓,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小怒了。
於是想起段小昭剛剛那幾個驚天動地的噴嚏,想象一下十二月份被噴泉澆了之後又幹等兩個多鍾頭的慘狀,腳步遲疑了一下,罵罵咧咧的回過頭,直奔段小昭家而去。
段小昭已經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了,被子也不好好蓋,擰成一股爛麻花狀,纏在自己身上。
李巍然作風粗暴,一下將他從床上掀到一邊兒去,完全無視段小昭又驚又喜又欠虐的表情:“巍巍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李巍然一言不發,沉著一張晚娘臉,把被子抖平,又把段小昭揪回來,扒掉他皺皺巴巴好像一團梅幹菜,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睡衣,蓋被子。◎思◎兔◎在◎線◎閱◎讀◎
段小昭從被子裏麵艱難的伸出腦袋:“巍巍你不用把我臉也蓋上,我還沒死呢。”
李巍然又怒了,教訓他:“死了就晚了!”
段小昭合著眼,不說話。
李巍然問:“這是第幾次了?”
“呃,曲傑我倆才剛剛勾搭上,昨兒第一次約會。”
“我是問你第幾次被男的涮!”恨鐵不成鋼狀:“你就不能長點兒出息,你說說你,十八的時候第一次跟男的處朋友,現如今都二十三了,男對象少說也處過七八個了吧,哪個哪個都是你讓人家甩,你就不能爭回氣,咱也甩甩別人。”
段小昭還是不說話。
“偏偏你就這麼沒骨氣,個個兒你都上趕著對人家好,你又不差,幹嘛低三下四的給人家當牛做馬的。你不知道那些男的都是讓你給這麼寵壞了的?”
段小昭眼皮顫了顫:“我心虛……”
“啊?”李巍然摸不著頭腦,這小子心哪門子的虛?
“我那些,呃,——朋友們”考慮到李巍然這個直男的接受力,段小昭采取了比較委婉的表達方式,“朋友”前麵去掉了“男”字,換來李巍然不屑的冷笑。
“就是,他們本來都是直的,是我把人家掰彎了,我這是幹了壞事兒,所以心虛……”
李巍然不屑:“屁,你以為你真把人家掰彎了啊,人家不過是為了你這張臉,美色,懂不懂?”沉思片刻,一拍大腿:“你不說我都沒注意,你怎麼對直的這麼感興趣,敢情你有直男情節啊。”
段小昭閉上眼,在棉被裏麵縮縮,歎了口氣:“嗯,可能。巍巍,我知道你對我好,怕我吃虧受委屈,可是我們這樣的人,伴兒不好找,我都有一年多沒處過朋友了,也挺孤單的,曲傑雖然不是最好的,對我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但我多擔待一點兒就得了。”
李巍然見他說得沉重,也不好再訓了,咬著牙,“改天把那王八蛋介紹給我認識。”
“幹嘛?”
“我教教他人字兒怎麼寫!”
“可不帶使用暴力的啊……”
“我不使用暴力。”我最多使用拳頭……
***
李巍然坐在某知名集團下屬分公司設計部應聘人員考場麵試,幾個考官問了他一些專業方麵的問題,李巍然對答如流,於是就開始了一些微妙的題外話問答,考官甲問:“你的簡曆上寫的是去年畢業的,那麼你這一年都做了些什麼工作?”
李巍然:“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畫肖像。”
考官甲驚:“某某美院的高材生,居然當街給人畫肖像?”
李巍然心裏正惦記著段小昭在家病的七死八活無人問津,本來就有點兒心不在焉,又聽見考官語氣不善,自個兒脾氣也上來了:“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歡給人畫肖像,來錢很快,而且我覺得這樣最能磨練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