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試提前到了20號。考完了,老師改完了試卷,給同學們逐一分析講解了,又上了點新課,這才輪到月底放假時間。

期中考試蘇珊仍然是班上第一名,不過年級的名次卻更進了一步,這次是年級第二名了。高一年級第一名一直由一班的劉子君承包了。

蘇珊在課間操時,偶遇過對方一次,若不是旁邊的陳誠意提醒,蘇珊還不認識這位仁兄是誰。

蘇珊望過去,他正好望過來。他朝蘇珊笑著點了點頭,看來他早認識自已是誰了。蘇珊也大大方方的朝對方點點頭。

這算不算神交?這真的是點頭之交啊!沒有任何語言,隻有一個眼神,仿佛在說:哦,我知道你是誰。你想趕超我?沒那麼容易!

這樣的挑釁、欽佩,是一種良性現象,激勵著同學們你追我趕的進步。不過蘇珊卻不奉陪,這是學校,又不是戰場。在她看來,她的戰場是心目中大學的錄取分數線!

哪怕她在學校是第一名,卻不能進心目中的大學,那這個第一名又有什麼用呢?就算她是最後一名,隻要能考進想考的大學,她也不會認為自已是個失敗的人!

這樣的想法,也許有些老師會覺得她太不爭氣了!但蘇珊卻認為這樣的想法有助於解壓。高中生的壓力很大,遠比工作後的壓力更大。工作後即使有壓力,至少你是個成年人,你懂得去爭取,懂得讓自已排解。高中生還不算成人吧?他們還有顆幼稚的心,承受能力也有限。

不過,好在這些年,高中生的壓力過大這個問題,越來越多的得到了老師和家長的理解。

時間進入了12月,同學們紛紛穿起厚實的冬裝。女同學愛俏,個個都穿得簇新漂亮,蘇珊今年冬天沒有添購新衣。冬天的外套她有,去年買的呢,再說還有冬季的校服,裏麵一件秋衣打底,再套一件毛衣,再加外套,足以過這個寒冬。

A市很少下雪,在蘇珊的記憶裏,她隻見過兩次雪。

一次是小學的時候,那年的雪超大,在院子裏完全可以堆個雪人!這話在北方人看來可能覺得很好笑,但在A市就是這樣,最多下一層薄薄的雪,看上去像打霜一樣,這哪能堆雪人啊!

那年的冬天很溫暖。屋外掛著厚厚的雪,屋裏燃燒著紅旺旺的炭盆。蘇爸把鐵架子放在炭盆上,用硬鐵絲當作簽子,串一些肉串、素菜,一家人圍著火盆,一邊烤火一邊烤東西吃。

由於雪太大,學校為此還宣布:期末考試的通知書暫時不用去領了!等雪化了再另行通知。

蘇峰烤了一會兒火,吃了幾串肉,就忍不住奔出去玩雪。蘇珊也貪玩,帶上蘇媽媽親手織的圍巾和手套去幫哥哥的忙。記得那會兒她還小,媽媽怕她把手套弄丟,兩隻手套的中間還用一根毛線連著的呢,不用時掛在脖子上就行了。

蘇媽媽翻著肉串,蘇爸拿一個舊的搪瓷杯子,裝大半杯水,裏麵扔幾片桔皮,擱在火盆邊沿。據說這樣可以防止中毒。當然了,門口上方的天窗一直是開了半扇的,在冬季經常使用炭火的人家,這是必備的常識。

那天冬天的印象就停留在堂哥大清早的手上抓著一團雪跑來對她和蘇峰說:今天不用去學校領通知書啦!還有蘇媽媽時不時的朝外麵喊:肉烤好啦!快來吃!以及院子裏那個抽象派的雪人!

記憶裏的第二次下雪,是成年以後,起床後就發現院子裏掛了一層雪。菜園裏的大白菜和蘿卜全被積雪壓住,蘇媽媽卻說這樣的菜吃起來最甜。人長大啦,不像小時候那麼歡樂的去堆雪人了,但十年難遇一次的下雪會讓成年人也變得調皮起來,蘇珊發現水井邊緣結了冰棱,她摘了一個扔進嘴裏,凍的人舌頭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