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借此逼回眼裏的濕熱。
不知不覺間,天暮已暗,有仆下開始收拾晾曬的東西。任何方被腳步聲驚醒,收拾心情,暗暗將靴子放回原處,三躍兩縱,回了自個院子。
任何方到的時候,任森已經在了。就在廳中隨便撿了個客座安身,就著上首的燭火,細細地擦他的劍。
任何方躍下牆頭,順著小徑走幾步,一拐彎繞到廳前,正好將一人一燈一劍看在眼裏,心下不免又是一聲惱──論起來院子裏正經住的不過他們兩個,可恨任森積習難改,這些年了,從來不碰上首一對主座……混蛋……他不碰,他陪著不碰還不行麼?!
任森早就聽到了任何方的腳步聲,擦著擦著,眉間一舒唇角一勾,道:“今兒怎麼這般早?”
“不早了。”任何方明知任森這話不是嫌他回來太早,卻偏偏心裏百味陳雜,管不住自己舌頭。他往任森對麵一坐,朝院子裏一努嘴,道:“天都黑了。”
言畢立即懊惱:怎麼把邪火給撒這人身上去了。可憐任何方聰明兩世,統共不過一個任森。所以,他不知道,若是對一個人用情到了深處,固然生死相隨,但在平日裏這等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卻隻會變得沒有道理可講。
任森瞄了眼任何方臉色,收了手中的劍,隻問:“吃過了麼?”
任何方正閉目揉著額角,搖搖頭算作回答。
任森也不多問,喚過院門口候著的僮子,吩咐去取晚膳過來。
那僮子算來已是驥莊第三代。雖然新嫩,卻到底經過一番訓導,還算有幾分眼色。見得兩主子不同平常,一句應喏答得極為幹淨利索,聲音卻是放得十分輕柔。
可惜再輕也沒有用。那僮子剛剛退到門口,正要轉身下去,任何方忽然開口:“再取一壇棗兒釀。”
棗兒釀名喚棗兒,主料還是穀物,隻是在裏頭加了野山棗,再輔以幾味藥材。這般釀出來的酒固然溫補,性子卻是綿烈。故而任森勸道:“明兒不是還有上門客麼?”
往常而言,任森開口,任何方總是聽的。豈料這回任何方卻是悶悶地瞪一眼任森,幾乎惡狠狠地道:“棗、兒、釀。”
如此擺明是賭氣了,還是衝著他來的。任森有些啼笑皆非,又兼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不過他熟知任何方的性子,知道再勸隻怕更要變本加厲地作怪,當下未再開口,點點頭揮退了人。
左右不過小事,縱著就是了。
陳酒 三
夜色漸深。
一番雲雨既歇,任何方卻不肯放人,摟著任森,一味貪圖那肌膚相貼的怡然意足。
任森知道任何方這般樣子,多半還待再要一回。加上之前的模樣,看來隻怕逃不開有事煩擾。隻是莊裏的事,他畢竟不是主子。舊時的規矩、眼下的習慣,任何方不開口,他便也不曾問。故而,他眼下有一下沒一下撫著任何方烏絲脊背,靜靜候著該來的。一言以蔽之,遂其心意而已。
任何方忽然索了個激烈綿長的深吻。吻到半途,他已捉去了任森腹下腿間。一吻既畢,便揭了被褥,跪坐起身,捉著任森兩隻腳踝,拉開他雙腿來。
私處大敞,赤摞的肌膚露在秋夜微涼的空氣裏,自己腿間那物什正抬起頭來乞憐……任森不由一個顫栗。房中之事,這幾年他雖然慢慢放得開了,如此放肆張狂的姿勢,到底還是不太喜歡。任何方又素來遷就他,所以不過偶爾為之。
隻是任何方的唇舌十指自有玄妙惑人之處。任森知道自己逃不過也不想逃,咬咬牙,一閉眼略側了頭,聽由身上之人擺布。
任何方順著任森的脊腰往上遊走,不禁歎道:“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