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起凍, 才天天往屋裏跑,至於回了屋, 是玩還是睡了, 他們也看不到。
唯有姚氏最清楚, 一得空就來看魏嬈,丫鬟在外間守著, 一見姚氏就迎了上來,兩人沒有一句話, 四目交彙的那一刻, 彼此心裏都懂了。
丫鬟想說的, 姚氏想問的, 都在眼神中傳遞了。
姚氏掀了簾子進到裏屋,止不住的憂心忡忡, 就怕心裏那點隱憂成真。
少女安安靜靜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十分安逸的樣子,呼吸均勻綿長,麵色也被這屋裏的暖爐熏得粉豔豔,好似三月裏的桃花, 十分喜人。
這麵色瞧著十分好看,不像病了的樣子。
也讓姚氏心底的憂慮隻增不減。
不是病,那不就是......
多想一個字,姚氏都要念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可有敏嘉縣主那樣的前車之鑒,越不能想,那股子念頭就像雜草在腦子裏瘋狂滋長,直到把整個腦子都占滿。
姚氏又不好請大夫,倘若真的查出有什麼問題,這孩子名聲算是毀了。
小九不能動,姚氏隻能去找晏隨。
那晚,小九睡著了,是晏隨親手把她抱下了馬車,抱進了屋,府裏的人都看著在,他賴不掉。
晏隨似乎也等著姚氏過來找他,平常他看到姚氏還會流露出那麼一點笑意,然而這次並沒有。
不僅沒有一丁點笑意,眼裏浮著幾分看得見的幽冷之色。
姚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更是拉下了臉色,死死盯著晏隨:“晏世子難道就不想說點什麼?”
晏隨扯了唇,眼底依然不見笑意:“我說出來,姨母就想聽了?”
姚氏沉了聲:“那也要你幹得出來。”
晏隨反問:“我幹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姚氏怒極:“小九都那樣了,你還想抵賴,不認賬。”
晏隨又問:“小九怎麼了,我都不知道,姨母你就知道了?”
姚氏被晏隨問得有點暈,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應該是我問你,小九怎麼了?你給我交個底吧,她才十六歲,能不能讓她過點安生日子。”姚氏火氣一瞬間沒了,話裏反而透著深深的無奈。
晏隨走到桌邊給姚氏倒了杯茶,手一揚,請她坐下,等她喝了兩口茶,平靜下來了,他才慢慢地問:“姨母仔細想想,小九是從何時開始出現困倦貪睡的症狀?”
姚氏想了想:“就是從襄郡王府回來的那晚。”
頓了一下,姚氏提了聲音道,“你懷疑小九遭人害了?”
晏隨:“不排除這種可能。”
姚氏:“可也不對啊,魏家和襄郡王近日無怨遠日無仇,那敏嘉縣主自個都嫁出去了,也沒有害小九的動機。”
“再說,小九除了犯困,看氣色,也沒什麼毛病。”
“要是越來越困,終有一天再也醒不過來。”
晏隨這麼一說,姚氏的心咯噔直跳,嘴裏念著不能吧,身子卻是涼了一截。
“小九這到底是什麼病,還是,中了什麼毒。”
病還好,總能請到高明的大夫來看,可要是中了毒,那就麻煩了。
“那就要拜托姨母去探探了。”
那晚魏嬈身邊都是女眷,接觸的也是女眷,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她和哪些人有過近距離的觸碰,晏隨一個大男人不便去查,手再長也不能插到官宦人家的內帷裏麵,隻能托姚氏去探問了。
姚氏也確實心急如焚,當即就裹上了禦寒的大氅去了趟襄郡王府。
在外麵,姚氏都是以朱佑夫人的身份見客,朱佑官不算大,但他有個了不得的姐夫,還有個本事更了得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