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泉依然把橘黃色日記本抱在胸前心間,繼續著他那無盡的思緒…..
二妮終於吃完了最後一個三鮮餡兒水餃。站了起來把打包盒和鋪在堤岸青石板上的餐巾紙拾起,轉身向堤岸青石板路旁不遠的垃圾筒走去。
忽然一縷淡淡的幽香隨著二妮兒的走過彌漫在夜空中。竟帶著絲絲甘甜,汪泉又進入癡萌態,隻是眼晴一刻不曾離開亓思楠----二妮身上….
不知不覺間,幼童變成了少年,汪泉變得俊朗聰慧。而原本蠻橫無理的二妮,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儼然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一般。
汪泉見二妮往垃圾箱裏放好打包盒後又轉身順著江堤拾階而下,好像要到江的邊兒上洗手,下到一半又回頭望著自己。
汪泉此時此景此刻腦海中忽然湧上前人一首詞的後半闋,盡管不完整卻是十分應景”:….回頭忍笑階前立,總無語,也依依…..
曾有人說過:少年時代的感情是最純潔的,正因為年少,腦中還不曾被世俗中的一切塵垢充斥,才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在心裏裝著另外一個人,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隻是完完全全地想著,嗬護著,依戀著對方。
更有人說過:少年時代的感情是最單純的,友情如此,懵懂初開的愛情何嚐不是如此呢?
汪泉,亓思楠並沒有花前月下的告白,更沒有月色朦朧的親密….
但不用告白,他們依然是兩小無猜。是一對傾心友愛的少年戀人,就像全天下所有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一樣,帶著年少特有的單純,全心的享受著他們分別前相聚的最後時刻…..
銀色的月亮高懸在夜空中,柔柔的月光灑下,給青石鋪滿的堤岸鍍上了層層銀白,還有那柳楊枝頭,隨晚風輕拂顫悠著,含羞帶怯,在靜清的夜色裏送來絲絲嬌俏的意味。
隻有時而傳來的蛙叫聲,在打破著夜色的寧靜。好像提示著堤岸上的少男少女,時間正在逝去…..
“小柱,我明天一早上就跟爸媽一起走了,也不知這一走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麵?你以後再別和一南一北哥倆打仗了!這是我最擔心的你知道嗎?”
思楠已走到汪泉身前,拉起了他的手無一絲羞澀衝著汪泉說。
“嗯!”
“還有馬上要升學考試了,你別一天和王洋全一寶他們瞎玩了。初二就分重點班了,你考不上一班最次也要考上二班。隻要是一,二班重點班,以後考大學才有希望!你知道嗎?”
“嗯!”
“再就是我到了濟南安頓好後,會馬上給你家裏打電話,
你要不在家我就告訴大娘,讓她告訴你我的情況。聽我爸說那邊單位已給安排好住房,就在瀝下區泉城路上。好像離大明湖就五分鍾路程,我爸可高興了!但我不知安電話了沒有。反正我是鬧心死,聽說濟南一中也離我家不遠,還聽說那邊的學習可嚴了,同學們都比著學。也不知我去了能不能跟上…..”
“嗯!”
“你光嗯啥呀?瞅你那傻樣吧!一句安慰人家的話都不會說,就知道嗯嗯嗯!我跟你說的你都記下了嗎?”
“嗯!”
“你還嗯!討厭你!不理你了,哼!對了,我送你一個筆記本,你要把咱倆分開後的一切都記下來,不要求毎天,但不能超過三天!你要超三天你就會打噴嚏,嗬嗬,那就是我在罵你呢!嗬嗬嗬。”
思楠說著把橘黃色的日記本遞給了汪泉並馬上又說:”等咱倆見麵你要交給我,我要檢查如果你不認真記,就說明你變……”
思楠還是忽然停下不說了,朦朧月色中依然感覺到她的羞澀…..
汪泉急想起要送她的那支”派克”金筆,忙從褲兜裏掏出筆盒送了過去。
“啥呀?不早點掏出來,這麼黑我也看不清啊。明天早上看,看你要糊弄我的!嗬嗬。”
“一支鋼筆,誰糊弄你了?這還是我從我爸…..不說了,你明天早上自己看吧!”
…..就這樣思楠走了。就這樣漸漸都沒有了彼此的消息。但汪泉把對思楠的思念,完全傾訴在她送他的橘黃色日記本中…..
這一記就是十一年。汪泉不敢有片刻鬆懈,而那躍然紙上的傾訴,就仿佛是思楠站在自己麵前一樣,那份情感的思念並沒因分離而消失,而是在橘黃色日記本的紙箋中生根發芽,越積越厚…..
有時汪泉也心生怨恨:你送我這麼厚的日記本是不故意的,要等我記完你在出現呢?壞妮子…..
汪泉知道當年盡管隻是一聲輕,”嗯”卻是他對她一生的承諾!他始終相信,他一定會親手把橘黃色日記本交到二妮亓思楠手中,讓她檢查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