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絡接得很快,甚至還有點驚喜。

“師姐,你忙不忙?”

“不忙,在家。”

“最近工作忙不忙?”

“還行。”

岑矜手上翻著書,“師姐,你不忙可以過來我們這邊玩,九月初我哥過生日,那時候還遇上中秋節,你們會放假吧。”

秦知絡那頭頓了一息,“我不知道你哥忙不忙,我貿然過來怕打擾了。”

“都是男女朋友,不存在打擾的。他不忙,最近都沒熬夜工作了,早早就睡覺了。”岑矜鼓動著。

“我看看吧。”秦知絡應道。

“我們等你。”

撂了電話,岑矜望著窗戶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臉,用手拍了拍,反正都這麼做了,有沒有用就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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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再清那頭,岑矜還是得空就去。褚再清真就像自己已經生病確診了那般,現在是擁抱都沒有了,吃飯時會放一雙公筷,兩人的餐具也是分開洗。岑矜看著心裏很不好受,說過一次,不用這般注意。然褚再清卻解釋道:“你要是嘴裏不小心有個破口那就壞了。”

岑矜被他的小心謹慎折服,也就隨他了,他不過也是為了保護她。

這樣的日子晃晃轉轉而難熬,慢慢地挨到了八月底。岑矜五月底考的主治醫生考試在這幾天出成績了,結果在意料之中,無論是筆試還是操作都合格了。她也算是升了一個職稱了。

李毓虹和岑靖波聽說這個事,兩位老人在家裏很開心。李毓虹提議道:“矜矜,我們慶祝一下,你把那個小褚叫到家裏來吃頓飯吧。”

岑矜正在夾菜的筷子懸在了半空中,坐在她對麵的孟方祈替她解了圍,“虹姨,過兩天罷。我月底設計院忙,最近大會小會很多,晚上趕不回來吃飯。這妹夫首次登家門,我不在家,那可不行,我要把關的。”

李毓虹聽了孟方祈這麼說,點了點頭,家裏本來當家的是岑靖波,但奈何岑靖波如今口齒不清,到時候恐怕想說什麼話都不能表達清楚,需要孟方祈鎮個場麵。

岑矜算是鬆了一口氣,褚再清再一次檢查也就在這幾天了,所謂“窗口期”要結束了。

九月三號,褚再清再次去檢驗科抽血,做檢查。這一回岑矜沒陪著去,隨著唐曆安做手術去了。

在檢驗科,給褚再清抽血的護士戴了兩層乳膠手套,穿了一件防護衣,戴著雙層口罩,眼睛也做了防護。她對著褚再清說了一聲抱歉。褚再清點了點頭,能理解,誰不想自我保護。

褚再清坐在走廊外等結果,中途接了一個褚豫鬆的電話。褚豫鬆是用辦公室的電話打來的,沒說過多的話,隻言了一句,“不管無論如何,我和你媽以你和你大哥為驕傲。爸媽都在,沒難事。”

褚再清眼底一片猩紅,“結果出來後,給您打電話。”

這兩個小時的時光,褚再清是靠想岑矜的音容相貌挨過來的,就像那七年見不到她時一樣。剛到德國時,他整個人如行屍走肉,開始抽煙,每餐吃飯必須配上酒,學習上倒也沒落下,因為完全不同的教學方式逼得他不得不跟上,他不會是墮落到放棄一切的人。到德國後第一次很想岑矜,想立馬買機票回去看她,是在接到陳傲的越洋電話時,他告訴他說:“岑矜有新男朋友了。”

這時的褚再清才算是從大哥的打擊中醒過神來,他忽略岑矜有多久了?他還欠著岑矜那個赴約。掐了電話,褚再清從公寓衝出去,外麵傾盆大雨,他一直跑,路沒有盡頭,他就沒有停下來。等他停下來時,已經不知道到哪個區了。他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了一宿,回去後,日子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