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部分隻占用這個小行星的很少一部分,那是個從地麵中空的圓形,監獄在地底下,八爪魚是星球的原住民,他們受到行星的庇護,等同於獄警。

下降的時候南渠被周圍那群沒有禮貌的罪犯擠到角落,右邊是一隻醜哭的八爪魚,左邊是巨型維尼熊的一條黃色的毛茸茸的腿。南渠被擠得縮成一團,大約是察覺到渺小的人類沒有生存空間了,維尼熊像黑色紐扣一般的眼珠子向下瞥去,南渠不可避免地和維尼熊對視了一眼,而後維尼熊麵無表情地挪到了一下自己過於龐大的腿。

南渠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沒有得到回應。

“都排好隊!把衣服都脫了!”說話的是一隻年邁的戴著貓頭鷹式眼鏡的老八爪魚,他比周圍那些標準的獄警都要矮小,卻很顯然是這些獄警的頭。

走在南渠前麵的維尼熊不存在衣服,南渠聽到八爪魚叫他“比爾”,本想給他貼上標簽,哪知八爪魚加上觸須都夠不著比爾的胸`前。

“大塊頭,站到這邊來——”年邁的八爪魚指揮著他,那是個風筒一般的透明房間,比爾進去後門封閉上,房間裏“呲——”一聲閃耀了幾秒鍾的藍光,光芒散去,大塊頭比爾不見了,“啊,用力過猛了……”老八爪魚笑眯眯地低頭說,南渠站的近,他清晰地看見之前那個高大得驚人的維尼熊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玩偶,一個足以被女孩子抱在懷裏寵著的玩偶熊。老八爪魚快速地報出一串編號,然後把對於小玩偶熊來說略大的標簽粘到了比爾的胸`前,手腕上也被戴上了統一的金屬圈。

南渠也經曆的差不多的過程,手腕上的金屬圈像一道無聲的束縛,他領了衣物,聽見了機器的轟鳴聲,回頭一看,是那隻大機器生命,他也因為體型原因被扔到了風筒。

不做停留,八爪魚光溜溜的觸手纏住了他的腰,把他推進一道類似電梯的金屬房間,兩旁的鍘刀緩緩闔上,守門的八爪魚對他露出了迷之微笑,細細的觸手端輕輕按了一下他手腕上的金屬圈,又快速地收回。接著南渠還沒反應過來,房間就劇烈搖晃了起來,像是在移動一般,一會兒偏左,一會兒又極速下降,比坐過山車還刺激。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五分鍾,終於停下的時候南渠腦子都被這東西甩麻木了,他用力甩了甩頭,鍘刀緩緩打開——

他走出來後門便“砰”一聲關上了,而原本該是門的牆壁上一無所有。

呈現在南渠眼前的是一個黑黝黝的監倉,整個監倉不超過十平米,擠擠挨挨著兩張懸浮在半空中的床,中間是窄窄的過道,一道灰蒙蒙的封閉窗戶是唯一的光亮來源,床的上方是鑲嵌在牆壁上的四分之一圓球——南渠不確定那是什麼,半透明的材質,散發著微光。

一張床上空著,另一張則有人。

南渠抱著衣物放到那張空床上,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曲著長腿的似乎是睡著了的男人,卻猛地發現他的眼睛是睜著的,南渠一愣,男人黑色的眼珠向著他的方向動了動,南渠看清楚了他的半張臉,英俊得就像古老的壁畫,黑眼睛因為有了片刻的神情而動了動,像極了方才透過飛船舷窗看到的宇宙星辰,他微卷的黑色短發翹起幾根,一縷微濕的發絲貼在他的臉頰上,像抹了一筆深藍色的顏料一般。兩人無聲無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