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推入虎口。這份心善,難得。

看著眼前這一幕,紫金真人滿意地摸了一把星白的胡須,“此子天賦超絕,還有如此心性,看來此次批試煉中最出色的一個了。南渠師弟呢,你怎麼看?”

紫金真人朝他看過去,卻看到穿著紅色袈裟,戴著一串大佛珠的師弟正支著下巴發呆,像是入定了。

可是周遭沒有靈氣流動,那就說明這師弟其實是在睜著眼睛睡大覺。

紫金真人不悅地提高音量,“南渠師弟!”

“……啊,”南渠才醒過神來,茫然四顧,卻看到了掌門師兄的臭臉,“噢,掌門師兄剛才是叫貧僧?”

紫金真人氣得胡子發抖,“我是說,這些個弟子,你最看好哪個?難不成你今年又是隻招女弟子?”

南渠擺擺手,“隨便吧,師兄們挑剩下的就是我的了。”

聞言,左鴻一聲冷哼,心道這妖僧就會裝模作樣。

南渠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沒聽見。

仙音宗是中洲大陸最大的門派,外門有四堂,而內門分為五峰:禦獸峰、藥石峰、天器峰、紫金峰以及棲霞峰。南渠雖說是最小的師弟,可天賦驚人,乃是棲霞峰首座。而每年的試煉,他通常隻挑選女弟子入峰,天賦好的他也不和師兄們相爭,可這女弟子一多,男弟子們難免對這棲霞峰有遐想,故而每年外門遞上來的請願書,就數棲霞峰收得最多,這一點,就連主峰紫金峰也比不上。

奈何首座是個不近人情的,從來不收男弟子不說,長得不夠貌美,也不能進。仙音宗眾所周知,棲霞峰首座是個帶發修行的僧人,修仙前曾在一處名謂棲霞寺的寺廟出家,後來被仙音宗上任宗主看上,收為關門弟子,至今未還俗。

說是個帶發修行的僧人,不如說是妖僧來得恰當,留著長發,自稱貧僧,穿著紅色金絲雲紋的袈裟,脖子上還掛著一百零八顆佛珠製成的法器——到底怎麼看,都是個不倫不類的和尚。

加上嗜酒如命,隻收女弟子這一點,妖僧的名頭越傳越遠,以至於幾位師兄都對他不太看得上,而其中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有師傅最疼愛這小師弟,把許多好東西都留給他這一點。

所以棲霞峰雖說群芳環繞,可與其他峰不交好,女弟子就算了,男弟子攤上這麼個首座師傅,丹藥法器靈獸統統隻能領到最次的。

此次的外門試煉共有四十餘人過關,現在正在進行的是內門試煉。每年內門試煉,通常也就十來人合適,每個峰挑選三四名弟子,紫金峰資源最好,收徒標準最高,其餘峰主則按照自己喜好收徒。

幾位峰主看試煉過程看得認真,心下都有了盤算,隻有南渠一個人坐在那兒,一邊盤著珠子一邊睡大覺,似乎對收弟子這件事絲毫提不起興趣,原因無他,今年入選內門的女弟子就那麼一個,他為了符合人設,也就隻能選那一個。

戌時一到,試煉結束,宗門護法帶著過關的弟子進入紫金殿大殿,主位上從左到右坐著五位峰主。南渠懶懶地抬起眼皮,從下麵十來個青澀小童麵龐上晃過眼神,今年過關的人隻有十二名,還全是男弟子,之前那位入選試煉的女弟子沒在下麵,怕是被刷下去了——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南渠氣得不輕,這麼一天下來,他坐在這兒幹等著,沒想到一個弟子都撈不著。

再瞧瞧幾位師兄的神色,都在幸災樂禍呢。尤其是左鴻,直言道,“南渠師弟,今年你運氣不太好啊,這下麵每一個合心意的吧。”

南渠做出一副淡泊的模樣道,“我棲霞峰也不缺那一個弟子,明年自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