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黑衣人倒在街道上,蜷縮起身體,發出一陣痛苦的呻[yín]。
小飯館裏衝出了幾個人,手裏都操著家夥,有折凳也有擀麵杖,為首的一個高大男人過來衝著黑衣人身上就是一腳,其他人也過來對他拳打腳踢,嘴裏罵道:“臭小子,不想活了,吃白食,打死你!”
黑衣人護住頭臉,掙紮,但不反抗。
看到這裏陸謹言已經明白,那個被丟出店的人是吃了霸王餐才被店家打,他急忙跑過去勸阻,“別打了,別打他了,這樣不好。”
一個係著圍裙的男人衝陸謹言叫道:“這小子吃白食!哼,他飯量可不小。要是不教訓他一下,別人跟著有樣學樣,我們還怎麼開店!”
“別打了,要教訓也不是這麼個打法,你們把客人嚇壞了生意也要受影響。再說,打他也解決不了問題,打壞了他你們要擔責任。”陸謹言不斷勸說著,一個一個把圍在黑衣人身邊的店夥推開。店家看上去是打夠了,又有人勸,那群一臉凶相的男人真的住了手。
“呸!”一個店夥衝著黑衣人啐了一口,一臉的不屑。陸謹言回過頭看著地下躺著的人,他注意到那個人被流海遮住的眼睛裏閃過羞恥又無奈的目光,這眼神讓陸謹言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陡然激發出同情的念頭——如果真的有錢也不會吃白食,想必他是餓狠了,而且從他不抵抗的情況看他應該知道錯了。陸謹言走過去把地上的男人扶著讓他坐起來,然後對店員說道:“他吃了多少,錢我來付。”
黑衣人突然嚷了起來,“不要,憑什麼!那我不是白讓他們給打了!”
“吃了東西要付錢。”陸謹言隻說了這麼一句。他取出錢包,如數付了飯錢。小飯館的那群人收下錢,魚貫回店裏去了。
“你沒事吧,”陸謹言看著坐在地上捂住肚子的人,他不知道他傷成什麼樣子,他輕扶著黑衣人的手臂,問道:“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哪有錢看醫生!”黑衣人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似乎還在為陸謹言付了飯錢而生氣。
“我送你去,我來付醫藥費。”陸謹言溫言道。
“不用你!”還在懊惱中的黑衣人一揮手臂,甩開了陸謹言的胳膊,“你哪兒來的?管的什麼閑事!”
“那……我走了。”陸謹言有心幫助這個陌生人,可是看著他鬧別扭的模樣,陸謹言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當陸謹言真的轉過身要走時,剛才一直不吭聲的黑衣人在他身後叫道:“喂!大叔!你就這麼走了!”
大叔?陸謹言回過頭來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黑衣人,過分長的流海和臉上的汙漬讓陸謹言看不清這個人的長相,他隻知道他看起來高且很瘦。
“大叔,我可不要欠你的人情……”黑衣人又叫道。
“那……你想怎麼辦呢?”陸謹言問。
“你、你家要不要鍾點工?我是說,我是說,我去你家當幾個小時的鍾點工算是賠你幫我付的飯錢!”黑衣人大聲說著。陸謹言感覺他雖然有點粗魯,倒也不失純樸。
帶一個陌生人回家?陸謹言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做過。望著黑衣人,陸謹言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他覺得那個人和他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反正已經幫過他一次了,就帶他回家吧。這樣想著,陸謹言點了點頭,“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