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劉宣，你真的心意已決？你知不知道四殿下他……」
「我與宮家嫡子一同長大，與宮護衛不相熟。」劉宣打斷靖淩，閒逸地輕搖摺扇。
「但無論是宮家嫡子抑或宮護衛，總歸還頂著宮家的姓。你這般，又算得上什麽？」
兩年前，劉宣也是這般說道。但，劉宣又懂些什麽？
一口怒氣哽在胸口，靖淩原想發作，卻又想起今日尋劉宣的目的，便硬生生壓了
回去。「我說了，我不想同你在這問題上兜轉。」
「那好，那我們便來說說你今日來的目的。」劉宣揚起令人生厭的笑，「宮護衛
找我，定是為了探得我這新進官員將屬何派。」
「但一見麵我便說了，定不會為擎王效命，也不願如祖父那般什麽都不做。所以，
宮護衛，您可以走了。」劉宣抬起手，「來人，送客。」
「劉宣，」靖淩揮開上前的仆役，苦口婆心道：「四殿下不如表麵那般和善，你
別被蒙騙了。」
「你道順王不好，那麽擎王又好得到哪去？」劉宣捧著茶碗，呼一聲吹散嫋嫋白
煙，「你敢說你沒私心？」
「……」
「一丘之貉。」劉宣冷笑，「不勞宮護衛煩心，我曉得順王是怎般的人。」
靖淩愣了愣，「那你還……」
「你有私心我有野心。」劉宣放下茶碗，陶瓷碰撞聲響聽來有些沉，「回去吧。
別再來尋我。」
「我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即便你是宮家嫡子。」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靖淩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況且靖淩清楚，劉宣算是給足了他
麵子，若非如此，方才他自屋簷上一躍而下之時，劉宣大可遣仆役將他拿下，而不是
這般平心靜氣與他說話。
隻是，那日陽焰說過的「斷不能讓老四稱心如意」似又在耳畔響起，靖淩摸了摸
腰間軟劍，暗暗咬牙。
「劉宣，我不曉得你心中順王是怎般人物，」許許多多念頭全湧了上來，靖淩終
是攥緊拳，沉聲道，「隻是他說的那些，你別全信。」
「我把這話原封不動還給你，」劉宣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宮護衛，你可知道，
擎王差人日夜盯著宮家，明裏暗裏削弱宮家勢力。」
「他也有，許多沒跟你說的。」
「……前朝許多事不是我能過問的。大殿下定有他一番打算。」不願再多談，靖
淩提氣回身一躍而上。「告辭。」
離去之時，有人喊了他的名，靖淩略略駐足。聲音飄飄忽忽的，他幾乎要當那是
錯覺。
「靖淩，回宮家瞧瞧吧。宮伯伯……很擔心你。」
靖淩還記得，小時候他常與劉宣一同玩樂，就連成為懷寧伴讀後，偶在宮裏遇見
隨劉老一同前來的劉宣，他仍是會拉著劉宣與他們一同玩樂。
隻是劉宣不喜懷寧淘氣，久了靖淩也沒興致再找劉宣，兩人間的友情就這般淡去，
再不複熱絡。
娘親發喪之時，劉老禦史牽著劉宣前來吊慰，他們也沒說上話。
直至他考取武狀元一舉成名，劉宣尋上門來，沒有祝賀恭慶，反倒劈頭給他一頓
罵，兩人大吵一架。
自此之後，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