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劉家遠房的千金,家在邊疆做生意,在當地還小有名氣……」
靖淩霎時隻覺腦中嗡嗡作響,瞢了一般。
「你收拾收拾,與爹回府去。晚些爹會與聖上……」宮雲淩上前,欲握住靖淩的
手。
退開一步,「多年沒聽你同我說話,一開口便是這個?」靖淩咬牙,甩開宮雲淩
伸過的手。「開什麽玩笑!」
「我早同你說過了,殿下一日不大婚,我一日不成親。」
見自己好意被拒,宮雲淩似也不在意,僅是苦口婆心勸道:「爹是為你好,這宮
廷……終究不適合你。」
靖淩想起十四歲那年在父親書房內,父親那聲拖著長音的『而是……』。隻是,
腦海中也同樣浮現,母親棺木旁,父親揚手揮開使他跌落地上那幕。
一股氣哽在咽喉,靖淩麵容難看地笑咳了兩聲。事到如今,他仍期盼些什麽?
「事到如今裝什麽慈父臉孔!你不是早當宮家沒我這長子了嗎?」
這一切,也未免太過可笑。
「你……」興許沒料到靖淩這般反應,宮雲淩臉色驟變,一口氣喘不過,你了好
幾聲,顫著臂揚手與了靖淩一巴掌。「逆子!」
靖淩沒閃也沒避,僅是訩著嘴角的笑接下這一巴掌,那強勁力道令他偏過頭,眼
前一瞬發黑。
「好,既然這般,那自今日起,你不再姓宮,再與我們宮家毫無幹係!」
闔上眼再睜開,靖淩緩緩回過頭淡漠望著因憤怒不斷顫唞的宮雲淩,彷若看著戲
台上鬧劇般,事不關己。
「這般,你滿意了嗎?」宮雲淩甩袖,轉身便走。
「……終於把我趕出宮家大門……相信您盼這日已盼許久了。」揚臂拭去嘴角的
血,靖淩隻是一逕地笑,「滋味可否舒爽?宮大人。」
宮雲淩霎時停下腳步,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似有難言之隱,但終是沒說什麽
便邁開腳步離去。
望著宮雲淩看來有些瘦骨嶙峋的背影,靖淩隻覺荒謬怪誕,好似他前一秒仍是那
個仍未束發為髻的孩童,一口一聲的爹再親膩不過,後一秒便是這般情景……麵上微
腫的巴掌印陣陣抽疼,就連朝著那背影,他也開不了口喊一聲爹。
可笑得讓他鼻腔深處隱隱發酸。
他甚至,不曉得宮雲淩為何隔了如此久又提起成親這事。
一旁若巧自袖中拿出帕子,緊張地走近欲處理他的傷,「宮大人……」
靖淩揚手製止,不願若巧近他身:「你也聽見了,我再不姓宮。別再這麽叫我。」
「可是大人……」若巧仍是不死心,欲用帕子擦拭他嘴角的血,「您臉都腫起來
了,若不處理的話,定會青淤……」
「先……讓我靜靜可好?」靖淩低垂著頭,疲倦地閉上眼。
「大人……」若巧正拿不定主意,卻遠遠看見陽焰走近,趕緊向陽焰求救:
「主子……」
陽焰身著雪白盤領五爪蟒服,繡金縫邊勾勒而出的圖紋在陽光下看來些許刺眼。
陽焰不急不徐地走近,低聲要若巧先回避。
若巧擔心地咬了咬唇,仍是彎身行禮告退。
甫抬眼,靖淩就連行禮與否都還未來得及思考,隻見陽焰彷佛什麽都知曉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