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宮雲淩打斷靖淩,輕輕歎道。「隻是除了你,爹放
不下的,還有≡
停箸望著闔上的房門,靖淩總覺下一刻懷寧會推開門大聲嚷嚷問他哪去了鎮日不
見人影。這麽一岔神,深埋心底的思念有若浪潮般席卷漫溢,他不禁想起懷寧,想起
懷寧的好,想起懷寧那麽一些的小缺點,想起懷寧笑起來頰上兩個小酒窩,幾日不見,
竟是如此想念。
想念懷寧不問朝事不沾染宮廷氣息的純淨天真,就連懷寧笑得小奸小惡要他一同
做壞事那般小任性,也近乎渴求地想。
南風沙沙細語搖晃竹紋雕鏤窗門,捎來些許荷花清香,令他回過神來。
再望了眼麵前湯碗,靖淩斂下眼緩緩放下箸,再吃不下。
總好像嘴裏咽著陽焰對他的好,心裏卻不斷細數懷寧的好。
他不想。
他受不起。
房內傳來呼喚聲響時,李順勤正靠著牆有一下沒一下打盹,他張大嘴巴打了個哈
欠,揉揉眼睛甩甩頭後才回了聲是。
這整夜呼呼吹著不停的燠熱濕悶的風兒讓人腦袋發昏,若非大殿下嚴命要他端來
並探看宮護衛狀況,他如今何該是在榻上呼呼大睡……想必大殿下定還未原諒他隨殿
下胡亂出宮之事,總要找些苦差讓他跑跑顛顛。
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李順勤推門那時才想起了趕緊闔上嘴,免得被宮護衛瞧見。
宮護衛訩著額闔著眼,看來非常疲倦,眼下陰影瞧來也有些驚人,李順勤搓搓手,
討好地問有何吩咐。
宮護衛揉了揉眉心,這才張開眼。「這,拿去給大殿下吧。」
布滿血絲的雙眼有些茫然空洞,李順勤想伸手在那雙眼前揮揮,卻想起了七殿下
可不在他不敢隨意造次,便握了握拳忍了下來,回神小心翼翼接過那張人皮麵具。
摸來有若真人麵皮的麵具放在手中那般輕薄,雖是光滑但摸來總有些惡心,放在
掌中仔細看了看,真是二殿下那張臉。他雖常瞧殿下用,但還是首次摸到人皮麵具,
李順勤不禁有些好奇:「就這般貼到臉上便可?撕下來之時不痛嗎?」
宮護衛抬眼覷了他一眼,瞧得他有些心驚,深怕宮護衛羅唆。
「這般人皮麵具,有藥水可仔細卸下,若無藥水的話,強撕便行了,隻是會受點
皮肉痛。不若另一種人皮麵具,若無藥水就真難撕下,強行撕扯或許會連皮肉一起扯
下。」
李順勤點頭稱是,想再多問一點人皮麵具之事,卻見宮護衛一臉倦意,隻好強壓
下肚子裏的好奇蟲不再多問,但仍是管不住眼睛,一對眼珠子骨碌骨碌轉動亂瞟。鮮
少踏入這房,總讓人有些好奇宮護衛房內都放了些什麽。但看來似乎也沒什麽珍貴古
玩寶物之類的,有些貧乏單調,要說這是大臣之子的房間,倒不若說是下人房較貼切……
「李公公。」
「啊、是、是是是。」突然聽得宮護衛喊他,他連忙答了好幾聲是。「宮大人有
何交代?」
「你拿著那麵具給大殿下交差,便回去歇息吧。」
「啊?」李順勤心裏叨咕:宮大人說什麽呢,他可是奉了大殿下諭令要……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