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陽焰緘默了好半晌,就在靖淩差些被凝重空氣壓得喘不過氣之時,卻聽陽焰低聲
輕問道:「……宮靖淩,在你心中,我究竟是怎般角色?」
沒料到陽焰會有此一問,靖淩看著陽焰那瞧不出情緒的臉,半張著嘴,怎麽也找
不出適當說詞回話。
「罷了,」陽焰輕笑,帶了點嘲諷挖苦。「我也沒期望自你口中得到答案。」
「……」
對靖淩而言,陽焰是那麽反覆難捉摸,從前他或許還能自陽焰行事稍作推敲,
如今,陽焰總同這般讓人不曉得該如何應對,更別說明了了。
何況,近來陽焰的舉止總讓他惶惑不安,他不明了也,不願深思。
隻見陽焰闔上眼,長歎了聲,再張眼,已不見氣怒。「既然你道那是你親人朋友,
那便由你去了。」
「謝大殿下……」
急忙道謝欲趕緊離去,卻又聽陽焰問:「隻是,你要怎麽做?」
靖淩硬生生止了腳步,覷了眼陽焰麵上神情,不知是否該和盤托出。
見他猶豫,陽焰起身,上前自他手中拿過軟劍把玩。「可別同我道什麽都沒想,
單想著劫囚越獄這般空言虛詞。」
「別忘了,你總還是懷寧護衛。」陽焰輕甩了甩軟劍,嘯音低吟回盪,笑得再迷
人不過,「總還算……是我這方的人。」
還未等靖淩回話,陽焰轉瞬冷下臉,沉聲威嚇道:「別忘了你同我說過什麽。」
抵在頸間的冰涼劍刃,令靖淩不禁想起方進宮時,陽焰也是拿著刀這般抵著他。
想來突然有些傷心,這麽多年過去了,似乎仍是沒變。
自己似乎,還是不足以被信任。
「……小的絕不會忘,請大殿下放心。」
「那便好,可別將懷寧扯下水。」笑著反手將劍柄置於掌心,陽焰朝靖淩伸出手,
「你打算怎麽做?」陽焰再問,墨色漆黑雙瞳直望入他眼底。
靖淩仍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陽焰瞳眸中倒影的自己顯得惶悚猶疑,靖淩隻得略略
定神伸手拿回軟劍,打起勇氣質問:「大殿下這般問……是欲阻攔小的嗎?」
陽焰臉上出現了難得的楞怔,旋即被可掬笑容掩去:「若我說得視情況呢?」
「你要同我這般虛耗時辰嗎?」
將軟劍收係腰間,靖淩想了想,隻得將父親說的轉述與陽焰知曉。
原以為陽焰會阻撓,陽焰聽完卻僅是淡淡說了句:「我同你一道去。」在他還未
來得及反應之時再道:「我得確保你不臨陣倒戈。」
「……小的知曉。」
決意與他一道後,陽焰迅速擬了策略,後更要靖淩替兩人易容,靖淩也隻得從命
行事。
拿著易容道具,看著陽焰麵容,靖淩隻覺再疲憊不過。這些年來他好話說盡,拚
了命去做他能做的來博取信任,好不容易以為終於掙得了站得穩了,卻仍是換來這般
猜忌懷疑。
「大殿下,好了。」
沒半晌,靖淩拿過銅鏡與陽焰瞧看,轉身欲為自己易容之時,卻聽身後陽焰輕
道:「今後宮中必有一番震盪……我可沒那心力年歲再挑選拉拔另一個宮靖淩。」
說不上來是什麽情感。靖淩原欲假意沒聽見,但終是背對陽焰,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