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其意,卻仍是不免心酸。
每當懷寧這般說道,他也僅得擠出笑彎身告退,而後尋了個地方打發了去。
而太子書房,他是再不敢過去。
那個輕擁後,光見著都有些窘意。陽焰雖如平時那般捉摸,靖淩卻再不能忽視那
冷硬麵具下,掩著藏著不揭破的在意關切。
靖淩逼迫自己僅能硬著心腸冷然對待,言行舉止間不斷強調兩人間不過就是主從
關係,再多沒有;努力在兩人間拉起一道清晰界線。
作法似有些無情無義、彷若間接承認了先前他不過是利用陽焰……但他也隻能出
此下策。
他不值得陽焰這般對待。
幸好如今他已與劉宣談和,下朝後能與劉宣多談些話,免得鎮日發呆沒事幹。劉
宣傷勢雖重,卻已無大礙,每日更是堅持著要上朝議政。如今劉家勢力影響銳減,可
劉宣也不在意,直道得彌補自己犯的錯,積極聯合方返京的二殿下欲製住四殿下。
劉宣偶會與他提過往之事,那些他曾不感興趣的宮廷秘史,卻彼此默契不提陽焰
懷寧。靖淩也樂得再交劉宣這朋友。
也因劉宣關係,靖淩與二殿下私下打了幾次照麵。
他雖與二殿下恭王樊沁不相熟,但自小也聽了些二殿下之事,多少能搭聊幾句。
二殿下話語間將這宮廷當牛鬼蛇神聚集爭鬥之地,若非不得已才不願離開領地返
京,此番說法令靖淩覺得二殿下似不將那至尊帝位放在眼底,隻覺再親切不過。幾個
人說起話來沒有太多刺探臆測,宛若一般友朋。
反倒是緊粘著二殿下的六殿下,總想盡了方法想為二殿下掙出頭,說起話來夾槍
帶棍,也不怕得罪朝臣妃嬪。那般地任性堅持讓二殿下頭疼得很,卻怎麽也勸不聽。
也難怪懷寧總與六殿下不對盤,兩人某部份太過相像。
奉命開始參與朝政後,與朝臣接觸也多了起來,靖淩總在心底反覆默背著陽焰曾
與他瞧過的那卷書帙,提醒自己謹慎留心。幸而眾人皆知他是懷寧護衛陽焰心腹,雖
也有拉攏,但總歸是井水不犯河水,說起話來客套不過,僅有幾名陽焰這派的朝臣主
動示好。
隻是他在籠絡招攬人心方麵仍是生澀,讓不意瞧見的三殿下與餘襄笑話了好一番。
三殿下與餘襄在宮中待了一陣子,因淮安來了消息道流寇再起,兩人與聖上求著
了動兵銅魚便急忙離京去了。惹得懷寧直道沒人陪要悶病來了還出不得宮,還因而與
陽焰了起了口角鬧得不愉快。陽焰而後更是嚴命他們盯緊懷寧,絕不得讓懷寧胡來。
近來陽焰也不知忙些什麽,隻見朝臣忙進忙出議事,影衛間耳語著機密任務,卻
不見陽焰尋他。靖淩雖是鬆了口氣,卻也不禁擔心是否又有何等陰謀詭計在台麵下進
行。
宮家方離京那時,陽焰曾派若巧前來關切遭他婉拒,幾次而後陽焰便鮮少過問……
陽焰不說他不問,兩人之間似是淡了去,讓靖淩略略安心了些。
有次懷寧興致一來問起究竟發生什麽事、是否與陽焰起了什麽爭執,他僅是搖頭。
『主子不過就擔心你。』記憶中的若巧抿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