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倒四道歉賠不是。為不讓兩人談話遭人聽了去,靖淩趕忙安撫懷寧,二話不說將懷
寧帶回惜寧宮。
「殿下?」開口再喚了次,靖淩側身彎下腰探看懷寧神色。
懷寧低頭,眼睛腫得似顆桃子,淚珠滴入茶碗中,濺起水珠。
中秋前後發生太多事情,懷寧整個人消瘦了一圈,圓潤雙頰微微陷凹,氣色也難
看。心底雖是不舍,可他曉得,或許像懷寧這般痛快哭出來較能解氣,另外那人連哭
都要再三斟酌,掩著藏著怕人發覺弱處……光看就覺得疼。
靖淩望著懷寧,喟然而歎,轉而收拾行囊,決意待懷寧欲說之時再開口詢問。
今日起,便要離開這了。靖淩環視住了兩三年的房間,私人物品不多,甚是少得
可憐,自搬入之際起,便已開始數算年歲待見離去之日。
而今真要離開了,因由,似已與先前些許不同。
先前,他總繞著懷寧打轉,明明那般愛慕,卻僅能死死壓抑,懦弱不敢透漏半點
口風。總想著,再等等、再等等,待懷寧大婚他便能死心離開宮廷。他想,見懷寧幸
福。
如今,他仍想見懷寧幸福。可心裏愛戀似已漸漸淡了去,似濃墨中摻了水,化開
淡去。或許真不是不愛了,隻是秤杆兩端失了衡,再不能那般純粹地分明闡述。
他不曉得聽見康雨筠死了的時候,自己是怎般感受,也或許,什麽感受皆無。
那時他滿心擔憂的,不是懷寧,而是隱忍背負一切的陽焰。
他曉得,陽焰每句話每個動作都有含意,深深藏在話語舉止間的心意。
陽焰雖說明不明了都無妨,可他……
想著皇城外的宮府,靖淩不禁出了神,直至聽見力竭聲嘶呼喊,靖淩才回過神。
「靖淩……他是我弟弟。」
懷寧齜著牙,似是痛得受不了。
「他是我弟弟!他接近我是為了報仇……隻是為了報仇……從一開始便是計謀,
為引我上鉤的計謀……江子季也好、綠綺也好,都是算計過的……」
斂下眼,捏著茶碗,裏麵茶水撒了出來,漫了懷寧一身,他卻一點感覺皆無。
「靖淩,為什麽他立意要害我?是我錯了嗎?為什麽我將整顆心掏出來放在他眼
前他不要……」
「他說母後害死了他娘親,他恨我奪走他的一切,所以他也要奪走我在乎的……」
「我沒有臉見哥,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懷寧咬著牙,咽著氣,鬥大
淚珠在下頜聚彙,滴滴顆顆,「小三他、小三他對我那麽好……我竟然害死他……」
抽抽噎噎哭個不住,就快喘不過氣。「我寧可哥罵我、打我,也不要似已放棄了我一
般……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母後說李順勤也是奸細……為什麽這宮廷裏,處處是陰謀詭計?」
「……我已不知……已不知該相信誰了。」
靖淩不曉得該如何安慰懷寧,任他哭了一陣,發泄情緒,重新衝了壺能安神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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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待懷寧稍稍冷靜些,才問起昨日究竟發生什麽事。
懷寧仍哭得淒慘,說起話來更是顛三倒四,靖淩幾經拚湊,才將昨日之事推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