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泣哽咽喚著他的名,靖淩躊躇猶豫了會,費盡氣力鼓起勇氣:「殿下,我認
為……」不單單是為了懷寧,興許更多,是為了陽焰。
大道理他不知該怎麽說,也曉得講那些太過空泛;靖淩單單述說目前情勢,勸告
懷寧先放下私情,以大局為重。懷寧睜大眼不解看著靖淩,興許是困惑為何靖淩不僅
沒安慰他,還拿這些挫折他,眶間濕意打轉,卻怎麽也凝不成珠淚。靖淩僅是苦笑。
他曉得懷寧要人撫拍寬慰,像以往那般有個人與他說:不是他的錯,情況沒有那
麽糟;可如今,靖淩怎麽也說不出口。
與先前已不同了,若懷寧不想辦法站起來的話,或許會有更多人受牽連。
話說得重,懷寧咬著唇,隱忍不反駁,若是從前,懷寧早甩頭不理,哪還讓靖淩
有機會往下說。
假意沒看見懷寧麵上抵拒,靖淩耐心闡明。
他不明了陽焰願意讓懷寧知曉什麽,更曉得有許多事陽焰仍藏著,可不能再這般
下去了。
若跨不出步伐,什麽都無法改變,遑論幫助。他們,僅會扯陽焰後腿。
懷寧咽著氣,怎麽也說不出話。
靖淩搭上懷寧的肩,輕拍幾下,任由懷寧抖肩抽氣,悲聲嗚唈。
該說的他都說了,就看懷寧願意聽入多少。
似是有些絕情,可最是無情帝王家。
他們都該明了。
他不願,再見陽焰獨自單扛。
時值夜半,消息傳來之際承恩正欲歇息,聽完重錦稟報,承恩彎起笑,微微掩嘴,
十來年的舊習並非一朝一夕能改。
「四哥呢?」
「主子已歇下。」重錦想著方才見著場麵,複雜滋味。雖說一切都是為報恩,可
主子他……那畢竟是他弟。「主子先前曾說,若聖上有何狀況,皆由小主子您作主。」
沒發現重錦鬱結臉色,承恩起身披上外衣,「那好,我代替四哥進宮。」
銅鏡裏一身少年裝束的人揚著自信笑容,些許世故練達,眉眼間隱隱嫵媚與羞澀
天真矛盾揉合。承恩眯眼看了會,嗤聲冷哼。
不束發為髻,反倒以手撥亂長發,以掌擊拍自己臉頰,泛紅臉頰襯得無辜雙眼看
來更加溼潤,楚楚可憐。他曉得,年長寂寞之人喜歡這般。
他太懂察言觀色,善於操弄人心,長年眷養深宮裏受盡疼寵的懷寧怎麽贏得了他?
想起懷寧落魄樣子,承恩滿腹快意。沒了皇後太子訩腰,沒了皇帝另眼看待,就
連封王大典也是草草了事,承恩想知道,哪日連地位都失去,那懷寧該會變成怎般?
光想就解氣。
這些遠不及他曾遭受的,他要懷寧更加悲慘黯淡,他咒詛懷寧一無所有。甚至,
他希望懷寧經曆他曾遭遇的,人間地獄。他等不及見著懷寧臉上絕望。
拿出欽賜令牌通過座座緋紅宮門,個個見了令牌下跪磕頭深怕得罪,絲毫沒有遭
阻撓。承恩打心底享受這般寵遇殊榮,神情卻不能泄漏半分。待幸憫掌權後,就不用
這般遮掩,承恩不免期待。
如今皇後太子皆遭軟禁,太子就算有通天本領,也難逃出生天。縱使那名護衛……
如今可是將軍了,私下怎麽拉攏籌算,甚至打方返京的皇三子主意,也已無計可施。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