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離
去,近乎落荒而逃。他不想讓人見著他的脆弱。
「四哥,想當皇帝的是你,不是我。」逞能辯駁。
「你也說過咱們利益一同。」幸憫沉聲訓斥,瞧也沒瞧承恩一眼。
承恩攥著拳,欲拂袖離去,聽幸憫輕笑,硬生生止住腳步。
「……罷,你方回宮廷,是我強求了。」
承恩仔細盯瞧幸憫側臉,饒是他再怎麽懂人心,卻怎麽也讀不透幸憫真正盤算。
「重錦。」幸憫擊掌,喚了聲。錦雪身子一震,幸憫隻當沒發覺。
「小的在。」
「重錦,」見重錦現身,往前幾步想靠重錦近些。承恩想起與幸憫約定,「四哥,
你承諾我要將重錦……」
「我還沒奪得那帝位。」冷冷截斷承恩話語,「重錦,你去守著父皇。」
「父皇下回清醒時應會準擬遺詔。」不理會承恩臉色難看,幸憫連假裝都不願。
「你去看著,若下任帝不是我……你曉得怎麽做。」
「小的遵旨。」朝幸憫叩頭,重錦起身望了承恩一眼,為難頷首。趕忙離去。
承恩嘖嘖作聲,不滿冷哼。是他與幸憫說可利用,如今也不知從何辯駁。他不若
懷寧那般不明事理,如今是危急存亡之秋,他與幸憫同艘船上人,再怎麽氣怒他也隻
能忍。
「還不走?」重錦前腳方走,幸憫趕忙下逐客令。
「是是是。」頓時覺得索然無趣,承恩聳聳肩,乖乖移動腳步。可這般走了又有
些嘔氣,一個念頭在腦袋兜轉了會,承恩回頭,笑容燦爛:「喏,四哥。」
「還有事?」幸憫滿臉不耐。
「他似乎,不當你在乎他。」刻意緩下語氣,「是否……」
「……滾。」話還未說完,就遭幸憫打斷。
「皇弟我馬上就走。」瞧幸憫預料中變了臉色,承恩樂得加緊腳步,讓裏頭兩人
獨自相處。
不這樣就太無趣了些,不是嗎?
待承恩走遠,幸憫以指撫著錦雪下頜,卻遭錦雪避了開。
「錦,你仍氣怒我嗎?」幸憫喟歎,難得地放下`身段:「紓晴之事是姚翼擅作主
張,我對她可一點興致皆無。我已與你解釋了好些回了,別氣了可好?」
若無你答應,姚紓晴能進到府邸來嗎?若無你答應,姚翼敢獨斷獨行嗎?解釋辯
駁他已聽過太多,說再多也不過藉口。
見他硬心不願瞧他一眼,幸憫低聲下氣,附在他耳畔低喃:「錦,我隻有你。」
呫囁細語似摻了糖的毒,甘美苦澀地沁入心底,既甜且疼。
為什麽每當幸憫這麽說,他就軟弱卑微得,情願放下所有尊嚴堅持棄械投降?
「錦……」
他恨自己這般心軟。
「若你不願,我明日便要紓晴先回娘家,別氣了可好?」小心翼翼琢磨語氣,幸
憫討好地親吻他耳際。
不願聽幸憫口裏對那女子親膩,錦雪拉緊身上錦被,將自己蓋得更嚴實些。
沉默死寂縈繞一室,好半晌,幸憫又輕喊了他的名,催促他表態。
幾次張口無言,吞咽唾沫抑下刀割難受,錦雪開口,竭力不讓自己嗓音聽來動搖
虛怯。
「……你真欲興兵逼宮?」
不意外錦雪會問,幸憫早準備好答案:「我已要宓越著手糴糧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