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為什麽來荷蘭?為什麽這麽有錢?為什麽敲響你們家的門?你到底還是什麽都不知道!”

“那你到底要我知道什麽?”我不明白E.N有什麽可激動的?無論因為什麽我們現在都在一起了。

“他那麽有錢不是因為他做MB掙得多,他沒有靠山,在小酒吧隻能勉強糊口。他那筆錢是一筆巨額保險金。”E.N的聲音說不出的凝重,“重疾險。”

“重疾險?那是說他……”我突然全身發冷,“絕症?”

“否則你以為他為什麽來荷蘭?那是來見你最後一麵。”

我握著電話的左手開始顫唞。

“他……得的是什麽病?”腦中許多片斷似乎突然聯係在一起,我應該有預感的,我應該知道的。

“我再問你,”E.N繼續語氣冰冷的說,“他為什麽不住在我家?他為什麽不讓你進入他的身體?T xt ZHǐ ゜Mêng我為什麽和你拚酒嗑藥,讓你當著我的麵上他?”

“他……”我的手顫唞得越來越劇烈,幾乎無法說出話來,“他染上的是HIV病毒。艾滋病……”

我早該知道的……血液就是傳染源。他裹著那麽嚴實的單衣睡覺,不是潔癖,是怕皮膚裸露,不小心劃傷,流出血來傳染我。口腔發炎的話,接吻也會傳染。他不再吃辣,是怕上火口腔感染。他那麽挑食,是因為病情嚴重,許多發物都不能隨便食用。他蒼白色的皮膚,他下`身無法堅硬,是因為他真的生病了。

“我不在乎,戈南禹。我愛李延廷愛到想陪他一起去死,我認識他時就知道他染上了HIV,我依然想上他,一次次強迫他,可是他不肯。我知道他心裏有你,他最愛最恨的都是你,我為他創造機會,他也下定決心向你報複了,可是最後,他還是逃開了。”

“等等!等等!”我突然間想到了什麽,雖然腦中一片混亂,我還是瞬間想到了,不是!不對!重點不在此,重點是,“E.N!我現在去的難道是Michele的家?”

“……是的。”E.N歎了口氣,“Michele的病,肯定是李延廷傳染的。我猜,離開你的兩個月,李延廷一直和他在一起。雖然HIV的感染率很低,但做了兩個月,足夠了。”

“可是……Michele兩周前……已經回意大利了不是麽?”我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所以,李延廷是不是兩周以前就……”

“啪!嘩拉!”震耳欲聾的玻璃破碎聲。待我反應過來時,司機正從後視鏡裏驚懼地看著我。我才發現,我用打石膏,還夾著夾板的右手,捶碎了身旁的車窗,原型小碎塊四散飛去,也有不少打在我身上,感覺不到疼。

我寶貴的右手火辣辣的,也不疼。

“請再開快點?”

“好,你別著急啊,我理解。”司機安慰我一句。

你理解什麽?他可能已經死了,那漂亮白皙的身體可能已經腐爛發臭。那靈動的總是映著我影子的瞳孔,可能已經無神地定在某個角落一動不動了。

──你是誰?

──李延廷的戈南禹。

──你愛誰?

──我愛你。

──愛多久?

──直到我死去。

──足夠了,直到我自己死去就夠了。

你怎麽能一個人死去?我強迫你就好了,那天我強上你就好了。我說過不會再放你一個人,我不會再讓你一人麵對生死。

──我想,和你結婚。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永遠不會。

──可是我和4年前不一樣,我現在……我們……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