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也算正常。

畢竟他們是堂兄弟,又在一個學校,互相照應也是應當應分。

關鍵是……

祁諾深吸一口氣,他實在是受不了伯父伯母提到紀寒時,那厭惡至極的表情和口吻。

就好像,就好像……

堂哥做了什麼懲惡揚善的大事,而被他打的無辜學生,反倒成了徹徹底底的垃圾。

那段監控視頻他也看了。

明明是堂哥先動的手,明明是他,先把人家紀寒的餐盤弄翻,又揮拳打了人家啊!

可到了伯父伯母嘴裏,就變成了“事情不是明擺著嗎?那個姓紀的小子故意找茬,像他這樣碰瓷的人我們見多了,不就是想要錢?賠了錢,萬事大吉”。

祁諾第一次見識到,原來成年人的世界竟然可以顛倒黑白到這種地步。

沒看完整監控之前,他也堅定地站在堂哥這邊。

但如今,現實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在這件事裏,祁鵬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祁諾覺得自己一直以來信奉的是非觀都坍塌了。

他心情糟的很,偏偏還有人湊上來。

那人拍了拍他肩膀,問他:“你今天不是也去了辦公室嗎?有沒有發現喬知顏和紀寒之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祁諾回頭,眼神有些凶。

那人後知後覺發現他不對勁,正要打退堂鼓,卻看到他陰惻惻地笑了笑。

祁諾說:“你看我和老孟之間有什麼不對勁?”

老孟是祁諾的後桌,原名孟學東,是個戴眼鏡的矮個子男生,平常和祁諾玩的很好,算是“死.黨”。

那人一愣,不知道祁諾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件事。

祁諾又說:“其實我也給老孟送過不少東西,他初中偷帶手機被發現,我還去班主任那裏給他求情來著。”

“??????”

“所以,是不是在你們眼裏,我和老孟也有一腿?!”

祁諾話說的直白又露.骨,這會兒要是聽不出來他是在諷刺他們,大家這麼多年的書也就白念了。

八卦的心思頓時都歇了。

眾人該去食堂的去食堂,該回家的回家,教室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祁諾在座位上發了會兒呆。

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直接將頭磕到了課桌上。

隻聽“咚”的一聲,他捂著自己紅腫的額頭一陣哀嚎。

他剛才說了啥?

他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呢?!

完了,明天該怎麼和老孟解釋?萬一那二貨真以為自己對他圖謀不軌該咋整?

翌日清晨。

喬知顏到班裏後,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大對勁。

之前頂多算是冷漠,可現在……她說不清楚,總歸讓人心裏很不舒服就對了。

不過她也沒往心裏去,畢竟感覺這東西玄的很,又或許是經曆了上輩子的事情,她現在對有些東西看得很開,大多時候也不會因為別人的態度影響自己的心情。

倒是去打水的時候,路過祁諾的座位,發現男孩子正臉紅脖子粗地跟他後桌解釋著什麼。

喬知顏不經意聽了幾句。

一張精致的小臉瞬間紅了。

她低頭,快走幾步,不想才剛出教室門口,就撞到了一個略顯堅硬的懷抱中。

“對不……”

幾乎是下意識地道歉,卻在抬頭看見對方的那一刻,徹底噤聲。

手中拿著的玻璃水杯猝然墜落,大大小小的玻璃碎屑濺了一地,好像在嘲笑她此刻的惶然無措。

動靜太大,班裏同學的注意力幾乎都被吸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