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果的小鬆鼠。

沒有一點兒殺傷力,反倒讓他覺得可愛。

紀寒彎了彎唇。

沒控製住,大掌摸了幾下她頭發:“那你剛剛又是怎麼回事兒?”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他當時若是沒有攔住她,她拳頭就直接揮過去了。

真是的。

小丫頭,還學人家打人。

剛才那幾個,分明就是混混,橫起來可是什麼都不顧,哪管你是不是女孩子?

喬知顏氣呼呼地叉腰:“你懂什麼,我不一樣,我可以打完就跑,甚至在老師問我的時候直接說是他們先打的我,你可以嗎?”

紀寒被她這蠻不講理的言論驚住了。

半晌,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喬知顏真是什麼氣都生不起來了。

她揮揮手:“算了算了,反正你打的也挺解氣,但下次不許再這麼衝動了知道嗎?”

紀寒“嗯”了一聲。

他沒有告訴喬知顏,其實他並不是衝動。

他隻是,不願讓她看見自己隱忍的樣子,也不願讓她再因為自己流淚。

卻不成想,最後還是讓心愛的姑娘紅了眼眶。

少年在十六歲的年紀,承受了太多謾罵和侮辱。

可也是在這個年紀,第一次深刻明白了愛人的意義。

紀寒在心裏默默起誓。

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她的榮光。

*

紀寒到底是沒有去上課,而是被教導主任叫去了辦公室訓話。

話題的內容自然是圍繞著方才走廊上的事情。

紀寒沉默著聽教導主任喋喋不休的勸導,全程不發一言。

教導主任見他油鹽不進,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心裏的氣憤更甚,他把成績單拍到桌子上:“紀寒同學,你不要仗著自己成績好,就挑戰老師的底線!”

紀寒終於抬起眼來。

少年臉不紅心不跳:“老師,我並沒有打他。”

教導主任捂著胸口:“他說他手骨脫臼了!好多同學都看見了!”

少年接話:“您可以把他叫過來,現場檢查一下他的傷勢。”

教導主任頹廢地坐在椅子上,感覺心好累。

你他媽都給他接好了?

我怎麼檢查?!

紀寒又說:“您可以把走廊的監控調過來看一下,我並沒有說謊。”

教導主任仿佛受了開導。

趕忙打開電腦,開始調監控。

然後發現,走廊的監控不知何時壞了……

他無奈,隻能苦口婆心地道:“紀寒啊,如果你主動承認錯誤,老師可以考慮從寬處理。”

紀寒仍舊是沉默。

半晌,突然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如果您被人當眾汙蔑,不懷好意地冤枉和辱罵,您會怎麼辦?”

教導主任一愣。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紀寒口中聽到類似於解釋的話。

以往他對這少年的印象,一直都是不論承受了多大的委屈,都隱忍不發。

可今天,他卻在試圖澄清自己。

是什麼激起了他的改變?

男人腦海中又回憶起當時祁家父母看紀寒的眼神……

他歎息一聲,沉默片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讓紀寒回去上課了。

這世間事,很多都是糊塗賬。

最後校方給出的處理結果是紀寒和那名男同學各打掃公共廁所一個星期,外加長達八千字的檢討書,要求態度誠懇,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憑良心講,校方的處理其實很是公正,並沒有特別偏袒哪一方。

這場惡性鬥毆事件,雙方都有錯,所以都該受到懲罰。

或許成長的開端就是如此,每個個體,都應該學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無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