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苦臉。
周穎猜測:“你說,紀老師會不會是因為想幫助兒子擺脫汙名,所以才設局,一個人扛下了一切?”
在碗筷的碰撞聲中,梁浩搖了搖頭。
“方才我問了之前的同事,他們說曾經有記者去找過紀城,提出要給予他幫助,可他什麼都沒有說,如果他隻是單純想還兒子一個清白,根本沒必要搞得這麼複雜。”
“……所以你的意思是紀老師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恩師被人詆毀,周穎說話的語氣也就衝了一些:“那你說,還有什麼原因讓紀老師不惜將自己送進監獄,不止如此,還從大學辭職,放棄優厚的薪酬,去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校受苦?”
知道妻子現在情緒不穩定,梁浩也就沒有再說話。
男人目光望向遠處的沉沉天幕。
他突然想起一件往事,周穎之所以能翻案,靠的不僅僅是媒體人的幫忙,還有那個酒店中,記錄下一切罪責的視頻。
事實上,在最初辦案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調取了酒店的監控。
最後卻是無功而返。
然而多年過去,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再去查詢,卻意外地發現了關鍵證據。
據酒店的工作人員說,當時那部分的監控被人竊取,那人大約是良心發現,後來又主動將原件交了回來。隻不過時過境遷,酒店的工作人員早已經換了一批,根本就沒人把一個小小的監控記錄放在眼裏。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順利得到監控視頻。
梁浩腦子中閃過什麼。
他開口:“小穎,你當時……參加的那個酒局,除了你,還有誰在場?”
周穎一怔。
似乎是沒有想到丈夫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她陷入回憶:“除了我,也就是一些同班同學了,那是我們學院組織的招商活動,還有幾個老師也在場。”
“紀城也在其中?”
“……對。”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女人眼神單純,正不解地望著他。
梁浩呼吸一噎:“……沒什麼。”
……
淩晨兩點三十八分,周穎已經睡熟,梁浩躡手躡腳地從床上下來,穿上衣服,直奔警局。
他心中有個隱隱的猜測,急需驗證。
警局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
今夜值班的,恰是和梁浩相熟的人,梁浩幾乎沒費什麼氣力,就見到了紀城。
不同於白天中規中矩的會麵模式,這次,梁浩是在冰冷的監獄中同紀城相見的。
縱然紀城聲明狼藉,但實際上,他犯下的過錯並沒有造成什麼難以挽回的過錯,所以受的刑罰也並不嚴重。
正值年節,基本上稍微差不多的家庭都暫時將受刑的家人保釋出去了,因此此時監獄中就隻剩下紀城一個人——他還未睡。
梁浩走到紀城麵前。
他目光沉沉,望向紀城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怒意。
周穎心地簡單,可他卻並不傻。
當時那個酒會,有那麼多師生一同前往,不可能所有人都爛醉如泥,總有那麼幾個保持清醒。而這部分人,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而毫不動容,不僅如此,事後還對她諸多排擠……
紀城,想必就是其中一個。
梁浩手緊握成拳頭,這麼多年的苦難都沒有磨滅男人心中的正義感,更何況此時,他不僅僅是曾經的警察,更是一名深愛妻子的丈夫。
他怎麼能容忍……
又怎麼可能容忍?
當時那些涉及到的人早已經不知去向,但紀城不同,這個幫凶此刻就站在他麵前,甚至至今還被他妻子認為是恩師一樣的存在……畢竟當年,也隻有他為她說過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