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挑, 索性就買了一張折疊床放在客廳裏。晚上的時候就把折疊床放下來, 白天再收回去,倒是也很方便。

喬知顏回到家裏, 就看到客廳中那張顯眼的折疊床。

她回頭望一眼紀寒。

少年顯然也沒打算瞞著她:“我平時住在客廳裏。”

似乎怕她生氣,他還特地補充了一句:“這床睡起來很舒服的。”

喬知顏簡直又氣又心疼:所以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裏, 這傻瓜就每天住客廳?

喬知顏說:“不是跟你說了住在我的房間嗎?被褥都是新換的, 我一個女孩子都不在意, 你怎麼那麼多規矩?”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反正就是不一樣……”

“…………”

喬知顏覺得自己在跟男朋友演瓊瑤劇, 索性就不說話了,隻是沉默著看他。

紀寒垂眸, 也不想再就這個問題跟她解釋什麼,不是他規矩多……而是……男生都是有欲望的,他根本辦法做到睡她的床而無動於衷……

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紀寒並不想因為這種小事情鬧得不愉快。

少年從善如流攬住她的肩膀:“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看到他服軟, 喬知顏頓時一秒破功,其實她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的,辛苦的是他啊,她明明是在擔心他。

“我沒有不開心。”喬知顏踮起腳尖親親他下巴:“你一直睡折疊床,真的不累嗎?”

“不累。”

紀寒拉著她坐到沙發上。

喬知謙回房間做功課去了,現在客廳裏就隻是他們兩個人。

冬日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極了。

紀寒大掌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著喬知顏的發絲:“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我?我有什麼可說的?”喬知顏眼神躲閃:“我很好啊,大學生活充實得不得了,身邊的人都優秀又上進,我過得很好。”

“是嗎?”

“當然。”

紀寒黑眸沉沉望著她。

縱然這一年他們見麵的時間縮短了很多,可平時的視頻通話卻並不少,紀寒本就是敏[gǎn]的人,何況事情涉及到她……他看著原本上大學前還活潑開朗的小姑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明白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牽絆住了她。

喬知顏受不了紀寒這樣的眼神。

她繳械投降。

少女聲音都變得有幾分低:“紀寒,我不知道……不知道當初選擇工商管理,究竟是不是對的,這個專業……未來的就業前景很好。畢業之後,依照我的學曆,拿到好的待遇不是問題……”

紀寒打斷她的話:“你不要考慮那麼多現實的因素,單純就你自己而言,你熱愛這個專業嗎?”

喬知顏眨了眨眼睛。

她清淩的杏兒眼中顯出幾分困惑和迷茫。

少女頹然垂下頭,開始逃避:“……我不知道。”

其實在她內心深處,一直很抗拒“熱愛”這個詞,父親就是因為熱愛傳媒這個行業,毅然決然選擇做了記者,可結果呢?他拋下妻子兒女,獨自一人遠赴戰亂的國外,最後客死他鄉。

屍首運回國內的時候,早已經涼透了。

當時她和知謙還那麼小……每天心心念念的是爸爸能回來,可他們等到的又是什麼?

喬知顏其實,有些恨父親。

她從來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她恨他。

見她情緒突然就變得不好了起來,紀寒體貼地摸摸她發頂。

他聲音放得很低:“沒關係,不知道就不想了,很多事情不是一定要馬上得出結果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先回房間去休息,我出去買菜,晚上給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