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瞟了韓老一眼,說道:“老爺爺,這個你想知道嗎?”
韓老急切地點點頭,那模樣,恨不能跪下磕頭以表寸心。
葉開說道:“這個啊,我也不知道。”說完趾高氣昂地走了。後麵的韓老差點沒暈過去,這小子,也太不厚道了,隻是說個名字而已,又不是傳授給他。不過他也知道,在中醫這邊還是有很多舊時候的習氣,比如門派之見了什麼的,算不上什麼新鮮事,也有些人有獨門絕技,怕仇人知道,所以就百般掩飾,這種人韓老也見過。想來葉開是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才刻意隱瞞這種針法吧。正是這種隱瞞,讓大好的國醫精粹白白流失啊。
韓老自個在那兒唏噓感歎了一番,一看人都跑了,也趕緊去了廳堂中。
晚上並沒有安排什麼大餐,隻是一些簡單的飯菜,這是葉開吩咐的,吃完以後,葉開寫了一個藥方交給韓韻,讓韓韻找出來這些藥材,木賊、幹薑、大黃、艾葉各兩錢,配阿魏、附子、遠誌、羌活各一錢,先用冷水浸泡一個小時,之後大火煮沸半小時。這些藥材倒是都挺常見的,而且韓老家中的都還是好藥材――主要的原因是現在很多藥材商人為了牟利會以次充好,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沒辦法拿到這些藥材,拿懷山藥來說,最好的當然是焦作生產的正宗懷藥,但是這種藥材的原產地隻有一小塊地方,而且種一茬之後,需要八年的時間地力才能恢複,如此苛刻的條件,哪裏會有很大的產量呢?市麵上出售的所謂懷藥,其實都是移植的次一級山藥,雖然仍舊有藥性,但是相比懷山藥來說,大大降低了。
這也是為什麼葉開沒有打120,而是選擇在韓老家中自己動手術的原因。
韓韻接到這張紙有點詫異,因為中藥的藥方講究一個君臣佐使,這副藥方看來,根本就沒有遵循這種原則,而且大火煮沸――這是中藥大忌,中藥一般都是文火慢熬,這樣才能使藥性出來,大火,這聽都沒聽說過。她忍不住地想是不是葉開弄錯了?
“這藥方……”韓韻說了一句,欲言又止。她多少接觸過葉開,知道他有多大能耐,就剛才小胖的情況,她看了都有點發怵,而葉開卻僅僅憑借一盆水,紗布就能止血,這多少說明了葉開確實是有些真材實料。如果這是在她剛認識葉開,光這一張藥方韓韻就能把他罵個狗血噴頭。但現在情況不一樣,所以她話隻說了一半。
“就照這樣來。”葉開堅定地說道,那語氣,那模樣,真的沒辦法讓人升起任何懷疑。
韓老也湊上來看看藥方,張張嘴欲言又止,這張方子在他看來自然是和韓韻一樣,何止是錯誤百出,簡直就是錯誤百出。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才沒說出來,萬一被打臉,那多尷尬。
於是他拍拍韓韻的肩膀,說道:“就照他說的做吧。”
韓韻猶豫地點點頭。葉開卻在剛才說完那句話以後,又進了房間。誰都沒想到,這一忙活,就是一夜。這一夜之中誰都沒有睡覺。韓韻把煎好的藥給葉開端過去後,葉開卻又寫了一張方子遞給韓韻,韓韻一看,跟剛才的一點都不一樣,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在韓韻看來都是錯誤百出的方子。不過這次韓韻學了乖,再也不說什麼,拿著方子就照著抓藥去了。
不過對於韓老來說,這次葉開救小胖的手法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雖然他並沒有看到很多,隻是這一小部分就已經顛覆了他的世界觀,在他看來,這個葉開不是凡人。而陳穎兒則心裏牽掛弟弟,沒有去睡覺。
韓韻在一次間歇中讓她去休息,陳穎兒也隻是淡淡地搖搖頭,繼續盯著茶幾發呆。
天色大亮的時候,葉開終於走出來了。臉上是深深地掩飾不住的疲倦。韓韻也被他折騰得不輕,一個晚上整整煎了三次藥。
煎三次藥,聽起來次數很少,但是隻有體會過的人才知道煎藥是多麼地勞心費神,一般人根本不能理解。而這三次煎藥的方法又跟以往完全不同,所以韓韻隻能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一次花費了近乎兩個多小時。三趟下來,韓韻幾乎要暈倒。
不過這也沒辦法的事情,這裏能煎藥的隻有韓老、韓韻、葉開,陳穎兒幾乎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韓老和葉開都不能去,因為韓老身體不允許,葉開則是在救人,隻能辛苦韓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