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更是魅色叢生,但唇色卻是慘白的,她神色輕鬆,鬆姐的心頭卻竟然突然有點}得慌。
她鬼使神差開口道:“我……不是故意說錯早上集合的時間的。”
虞明瑤靠在軟墊上,這種集體化妝師的座位並不舒服,卻被她坐出了一種貴妃椅的感覺,她仰著頭,方便化妝師的姿勢,依然是那個不鹹不淡的語調:“嗯,我知道了。”
鬆姐有一種大力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她咬牙道:“你就不好奇嗎?”
第3章 總裁問您肯認錯了嗎(3)
虞明瑤抬著頭,任憑化妝師勾勒好唇線,再上了一層素淡幾乎無色的唇妝。
她今日的戲份和之前一樣,都是要去飾演“被遺棄的王妃的一生”的,自然不會有什麼漂亮的樣子。
直到化妝師手上的唇刷離開她的嘴唇,她對著鏡子左右轉了轉臉,似乎對鏡中自己刻意狼狽和枯敗的造型很滿意,這才從鏡子裏看了一眼鬆姐:“好奇什麼?”
鬆姐被她這樣的姿態弄得非常被動,心底忍不住又有一陣奇異的怒意升起:“你就不好奇……”
豈料她的話還沒說完,虞明瑤的聲音又悠悠閑閑地響了起來,打斷了她:“鬆姐是真的想要告訴我,我要糊了,所以不必上心,還是想要告訴我,您打算要另擇高枝,而那位高枝早就看我不慣,所以讓您隨便給我使使絆子,讓我最後的這部戲也不好走?”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化妝師給她的頭上插發簪的時候,甚至手抖了一下,差點用簪子的尖端戳到她的頭皮。
虞明瑤也不惱,她抬手接過簪子,微微側頭,對著鏡子,自己將尖細卻華麗的簪子穩穩地插在了合適的位置,再仔細看了看自己,突得抬手從化妝台上拎起了一隻紅色的眼線筆,然後在自己左眼的正下方淺淺地點了一顆痣,頓了頓,她又在右眼下方也點了一顆,這才滿意地站起身來。
怎麼能少了這顆讓她風情萬種的痣呢,雖然鏡子裏的人看起來還是蒼白又狼狽了點兒,但是加上了這顆痣,就無端地多了幾分嫵媚。
這樣看起來才更像她自己。
這劇本就是架空的,妝容設計也都是天馬行空。這是最後一場戲了,加兩顆眼下痣,也隻會被認為這是將死之人的妝容設計,不會影響到觀眾的觀感。
鬆姐被她的口無遮攔嚇得不清,這裏可是有一屋子人,這個虞明瑤莫不是瘋了?!
她這樣想著,還沒說出口,虞明瑤已經轉身向著片場走去,在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她稍微停了一下腳步,這一次,她壓低了聲音:“鬆姐啊,踩低捧高不是你的錯,是許多人人生的準則,但是啊,你太著急了。”
言罷,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她一眼,徑直拖著紅色的大拖尾向前走去。
鬆姐看著寬大戲袍下她搖擺的纖細腰肢,這樣的寒冬,所有人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凡是暫時沒有戲份的男女演員都在戲服外麵披著厚大衣,唯有她一個人仿佛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兀自豔光四射,自信招搖。再想到剛才她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雖然妝容枯敗,但那一眼中眸光流轉,又哪裏有半分頹廢之意?
這個虞明瑤……是什麼時候發生了這樣的變化的?
鬆姐擰了擰眉,再回想起剛才她的話,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那樣操之過急?她也在圈子裏這麼多年了,這個圈子講究直覺,而她向來對自己的直覺非常有自信。
——而剛才,她直覺這個虞明瑤絕不會這樣一路flop。就憑剛才的那一眼,就憑她現在走向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