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事恍然如夢,此時全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陽光裏金粉簌簌翻滾,帳頂流蘇的顫動,軍服堅硬料子刮在肌膚上是酥酥的疼……
經過拔步床上的事,程遙遙能忍到如今已經是極限。她眼裏含了水,直白地盯著謝昭的唇:“謝昭……”
“我在。”謝昭觸上她滾燙臉頰,卻並沒有滿足她,“你想要什麼?”
程遙遙踮起腳往他唇上親:“要你親親我。”
假山裏別有洞天,陽光穿過曲折空洞灑入其中,微弱水聲被放大數倍,在洞中環繞。此時假山外若有人經過,也絕想不到洞中有這樣香豔的一幕。
程遙遙分外黏人,緊緊攬著謝昭的肩膀,像討食的小奶貓一樣:“不……不是這樣。”
謝昭一下一下順著她發絲,由著程遙遙不得章法地啄吻自己的唇:“不是親親嗎?”
程遙遙急得要炸毛了,神氣很直白地盯著謝昭的唇,破罐子破摔地道:“是……是伸舌頭的那種!”
謝昭的呼吸猛地粗了。
時隔一個月零一天,程遙遙終於再一次吸飽了陽氣。吸得腦袋發暈,唇瓣通紅。被吸了陽氣的那位卻是意氣風發,走路帶風。
程遙遙回宿舍,換下皺巴巴的旗袍和撕爛的吊襪帶,穿了條連衣裙,外罩大紅色毛衣。她來了劇組以後,還是第一次這麼鮮豔明媚的顏色,昭示著此刻的心情。
程遙遙揣了一瓶禿黃油,本想帶謝昭去碼頭吃飯,謝昭不讓她奔波:“下午要拍戲,中午好好休息。想吃什麼我去買。”
話雖如此,雙手仍然緊扣著,捨不得鬆開。
程遙遙也捨不得跟謝昭分開。最近的碼頭飯館離劇組來回也要一個小時。她下午就要拍戲了,跟謝昭隻有中午才能待在一塊兒呢。
程遙遙歪頭想了想,忽然笑道:“我帶你去食堂吃飯!”
今天劇組大部分人都去獅子林拍戲了,老李也跟過去做飯。食堂裏空蕩蕩的,長條大桌子上擺著一小籃菱角。
程遙遙讓謝昭坐下等著,自己在灶臺上翻找能吃的東西。
謝昭唇角帶笑:“你要給我做飯?”
程遙遙頭也不回道:“你又不是沒吃過。”
謝昭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妹妹累了,我來做。”
“你少來了!”程遙遙用胳膊肘懟他一下。就算說再多甜言蜜語,她也不會再讓他得逞!
兩人一頓折騰,謝昭試圖把手伸進程遙遙的衣擺時,終於被程遙遙一個頭槌撞中下巴。
“……“謝昭捂著發麻的下巴,默默回到桌子邊坐下:”妹妹吃菱角嗎?我給你剝。”
程遙遙可算是消停了。今天老李沒買菜,找來找去隻有一些乾癟蔥頭和胡蘿蔔,還有兩斤生麵條。程遙遙看了眼黃澄澄的禿黃油,有了主意。
鍋裏燒開沸水,抓一把麵條旋轉著下進鍋裏,滾了幾滾才撈起來,白生生熱騰騰盤在碗裏。程遙遙端著兩碗麵放在桌上,嘴裏被塞了一個冰涼東西。
咬下去,滿口清甜的菱角香。
程遙遙咽下甜粉的菱角,嗔著謝昭:“都要吃飯了,你還給我吃點心。我要告奶奶去。
謝昭拍掉手上的菱角殼,抽了兩雙筷子,一雙擺在程遙遙手邊。兩人麵對麵坐下。
蘇州的麵最有名,細白香韌。可這不加調料的麵,味道能有多好?謝昭看著碗裏白生生的麵條,挑起一筷子麵就要吃。
程遙遙攔住他,笑道:“你是不是餓傻啦?白水煮麵就要吃啊?”
謝昭停了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眼神裏透出詢問,很乖的樣子。
程遙遙打開那瓶禿黃油。天氣冷,加豬油做的禿黃油已經凝結起來,橙黃色的固體,看著十分誘人。程遙遙大方地挖了兩勺蓋在麵條上。
原來不是在刁難自己。麵對程遙遙得意的小模樣,謝昭自然要不恥下問:“這是什麼?”
“禿黃油。”
橙黃的的膏脂在滾燙麵條上緩緩變軟,融化。把麵條攪拌均勻,每一根麵條都沾染上了橙黃色的蟹膏。螃蟹的鮮香頓時散發開來,刺激得味蕾分泌口水。
“對了,少不了這個!”程遙遙熟門熟路地打開一個大罐子,掏出一個小瓷瓶。她神秘兮兮地沖謝昭笑:“老李藏的蝦籽醬油,他的獨門秘方,香得不得了!”
往麵條上滴了兩滴醬油,那鮮香頓時又增添了一絲圓潤的鹹。程遙遙催促道:“快吃,這個要趁熱吃。”
程遙遙盯著謝昭的反應。他夾起一筷子麵條送入口中嚼了嚼,麵色沒有變化,緊接著又夾了一大筷子。
程遙遙笑得眉眼彎彎:“謝昭,你餓成這樣,是不是一大早跑來找我,連飯也沒有吃?”
謝昭大口吃麵,忙裏偷閒回了一句:“是消耗太大。”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快樂呀!兩分評論都發紅包!
謝三哥:要親親?怎麼親?
遙遙:伸舌頭的那種!
謝三哥:現在就是滿足,非常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