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盯著龍殛,隻把後者盯得心虛不已。風行歌見了,不動聲色的貼近龍殛,一手抓了龍殛的袖子,瞪著夏侯百裏。
雙方陷入僵局。這僵局卻讓狄泣森打破了。
“……你就是夏侯百裏?”狄泣森在夏侯百裏出現後便擰著眉,臉色似乎不太好,眼神裏卻好像有一絲瘋狂的喜悅。“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道那夏侯百裏怎麼突然開了心智!”說罷仰頭大笑。
夏侯百裏眼睛微眯,聽這神經病的語氣……莫非他猜到自己非“夏侯百裏”?
狄泣森停了笑,看著龍殛,表情甚是詭異:“鮫人…狼神…小飛揚,你可知這夏侯百裏是什麼東西?”
龍殛脫口答道:“他不是個東西。”
酒之豪噴了。
龍殛被眾人略帶鄙視的矚目,尷尬極了,紅著臉嚷嚷:“那老混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夏侯百裏也一副好奇的模樣看著狄泣森。
“縉雲氏有不才之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謂之……”狄泣森一頓,笑語盈盈看向夏侯百裏,緩緩道,“饕餮。”
話音一落,龍殛登時五官扭曲,指著夏侯百裏看著狄泣森:“他?上古凶獸?龍九子?”夏侯百裏放肆狂笑,邊笑邊說:“哎喲我靠!還以為要說老子是草泥馬呢!饕餮…我還蚩尤嘞!”無視戕馗和風行歌,夏侯百裏上前一把勾過龍殛,吊兒郎當的吊著眼角,努努下巴:“來小龍兒,告訴狄大爺,奴家上輩子是個什麼玩意兒?”
龍殛麵無表情,耳朵微微泛紅。對於夏侯百裏親昵的舉動心裏卻是隱隱歡欣的,甚至還有些小別勝新婚的羞澀。抹了把有些燒起來的老臉,揭了自己的老底:本體穿和魂穿而來的倆妖精。
戕馗知道龍殛是自己傻瓜父王拐來的,自然沒多大反應,有反應麵部也看不出來。而風行歌和酒之豪也早就聽說過了,隻是在聽龍殛說夏侯百裏前世乃是一名黃花大閨女(?)的時候,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而已。
狄泣森並不反駁,自顧自推測:“如不是前世,定是前世的前世。現在的夏侯百裏,確是饕餮無誤。”嘴角緩緩勾起,靜靜掃過麵前眾人,“鮫人、狼神、饕餮、還有……當初救了小飛揚的金龍……”狀若癲狂的一陣大笑,隨即竟是揮袖而去。
夏侯百裏理也不理,掰著龍殛的下巴來了個深吻。
行歌登時紅了眼睛,還未動作,身邊一道鞭影破空而去,迫使夏侯百裏摟了龍殛閃開,留下地麵一道深深的凹槽。
戕馗不看夏侯百裏,直勾勾盯著龍殛,道:“我的。”
夏侯百裏不怒反笑,輕佻的撫摸著龍殛白皙的脖頸,在龍殛耳邊嗬氣道:“乖乖阿龍,你告訴那鹹魚你是誰的?”
夏侯百裏對龍殛甚是了解,知道他向來感情用事,自是最重感情的。而他也有自信,龍殛絕不會叛他。
“夏侯百裏。”一直沉默的龍殛抬眼看向夏侯百裏,黑色的眸子流動著琥珀的光輝,一字一句的告訴麵前那一臉高傲的夏侯王者,“正如你現在是夏侯百裏,你的龍殛在子彈穿胸而過時,便也死了。”
夏侯百裏怔住,似是沒有聽懂龍殛的話。
龍殛吸了口氣,這個決定和想法並非一時形成,在離了夏侯百裏的這五年裏,他一邊搜集夏侯百裏的消息資料,一邊深深的思考,最終下了決定。在初見夏侯百裏的剛才,心中的悸動險些動搖了已作的決定,直到看到戕馗的眼睛。
也許這麵癱王子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淡然脫俗,寵辱不驚。但毫無原因的,龍殛就是能看到黑色眸子裏的傷心、焦急、憤怒、甚至祈求。
龍殛拉開夏侯百裏圈著自己的手,看著夏侯百裏的血瞳緩緩道:“筱雯狂傲冷漠,卻隻有一個龍殛;龍殛熱血愛闖禍,也隻有一個筱雯。但夏侯百裏不是,他心裏有整個夏侯國,他的眼裏有整個天下。別騙你自己,若你真無稱霸天下的野心,大可在五年裏培養個繼承人,然後隨龍殛浪跡天涯。”
相信若是筱雯,定會如此。龍殛垂下眼瞼,繼續道:“龍殛也再非由筱雯養大的龍殛了,他被戕馗所救,風行歌是他親手帶大,秦無衣如他親子兄弟,酒家兄弟和夏姬是他親手所救,哪吒又是酒家兄弟所救。”
拇指抵在左胸口,再次抬頭看向夏侯百裏:“這裏的人很多,都是死而複活之後的龍殛,不可推卸的責任,和……重要的家人。”
“夏侯百裏,龍殛從不喜征戰四方,馬革裹屍。他也不愛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他不可能與你策馬並肩,共覽江山如畫。”
“上一世,龍殛說過要給筱雯一間能看到大海的屋子。”
“這一世,龍殛隻求一間臨近街道的宅子,裏麵有他所有的牽掛。”
夏侯百裏久久才能回神,笑了笑,道:“夏侯百裏跟筱雯一樣,愛美人不愛江山,打江山隻為守美人。”
龍殛重重歎了口氣,無力道:“那美人若說,隻要夏侯,不要其他。那夏國五城、元國七城如數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