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之前早已將院中伺候的下人揪出來集中看守,隻除了有世子極力擔保又不在府中的青黛,下人們隻知道世子突發疾病暈倒,卻不知其中內情,此時聽見了榮國公的話,立刻哭嚎喊冤聲一片。
書琴跪地爬了幾步,嘶聲喊道:“世子!求世子救救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沒有在您茶水中下毒——”
周圍突然靜了一息,連床上裝暈的楊昭都忍不住抖了一抖,隻聽榮國公咬牙切齒道:“去!給!我!查!”
當陳太醫確認茶水中混入了四合草,又在另外兩隻茶杯中驗出了殘留的千日殺之毒時,書琴已經癱倒在地,她仿佛被掐住了脖子般發不出半點聲音,整個人被恐懼的陰影籠罩,下`身濡濕一片,傳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四周跪著的仆役害怕又嫌惡地離她遠了些,兩個侍衛上前直接將書琴拖了下去。
榮國公審視著剩下的人,冷冷道:“既然你們伺候不好世子,那榮國公府也用不上你們了。”抬手一揮:“都帶下去,若是查出與世子中毒一事無關,直接發賣了就是。”
“諾。”
等俆妙君一路疾行至院門前,正好撞見下人們一個個被帶走,她心中生不出一絲憐憫,他們雖未親自殺人,可這幾年來多次給陳姨娘與莊敏靜傳遞消息,有心人甚至早有懷疑卻冷眼旁觀,原主暴斃身亡,他們同樣是幫凶。
或許會有那麼幾個老實之人,可玉簡上未提,楊昭與她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分證清楚,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那些發賣出府的人多給點兒遣散銀子,再托牙婆尋個好點兒的去處。
傍晚時分,世子房中終於安靜了,隻有青黛一人伺候在側。
楊昭半躺在床上,臉上沒什麼血色,俆妙君見了心中一軟,道:“今天辛苦你了。”
楊昭安撫地摸摸她的手:“沒辦法,不用苦肉計怎麼讓榮國公懷疑陳氏?怎麼幫薑氏解困?又怎麼讓太醫來給我看病?還得多謝趙七找來的這毒。”他身為曾經的帝王,懂得上位者的心思,此次行事並沒有瞞著太子的意思。
見俆妙君歎了口氣,他說:“倒是你……近來也挺辛苦的,做個丫鬟成天跪來跪去。”
“無妨。”俆妙君搖搖頭,接著話鋒一轉:“那件事已經安排好了。”
“你辦事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楊昭忽然笑了起來:“如今榮國公必定懷疑上陳氏了,或許過幾天薑氏就能被放出來,到時候我請她將你賜給我,先給我做個姨娘如何?至少不用見人就跪了。”
“嗬。”俆妙君皮笑肉不笑。
楊昭:“……”
次日,榮國公府上迎來了一位東宮內侍,隨他一道而來的還有位三十餘歲的婦人,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內侍代表著東宮的臉麵,榮國公哪敢怠慢,他匆忙相迎,卻聽對方道:“太子殿下聽說世子少了幾個伺候的人,特意送來了王嬤嬤和趙福,這位王嬤嬤是宮中的老人了,向來端正持重。”又指了指一旁的少年:“他就是趙福,別看年紀小小,卻最是機敏忠厚,深得太子殿下歡心。”說完笑眯眯地看著榮國公。
榮國公此時如何不知,昨日之事太子已然知曉,如此不過是出於對莊思遠地維護,也是對榮國公府地警告,他心中即惶恐又慶幸,卻又無可奈何,隻得苦笑著代莊思遠謝過了太子,將兩人收下了。
送走內侍後,他臉色陰沉,想到昨日侍衛來報,那書琴幾番拷打之下徹底招認,竟是陳姨娘指使她如此行事!又說她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毒,以往陳姨娘隻命她監視世子用晚膳,前幾日卻忽然以她家人性命相脅,逼迫她往世子茶水中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