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從前麵順了幾塊幹淨的布巾過來,想著萬一繃帶不夠了可以先頂著,再不然包些什麼要緊的東西也行。現在還是給他當了浴巾。“起靈,那下麵是什麼?”我邊把衣服遞給他邊問。

“主墓室。”

“什麼?”我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就在這個下麵?”胖子瞪著牛眼盯著那湖水。

悶油瓶點點頭。

了解他不會再說更多的東西出來了,我隻好自行取用:“也就是說……你看到那公主的棺槨了?”

他搖頭:“位置應該在中央,看不清楚。不過下麵都是白色的花,圍著一個台子。”

我想著那種詭異的反光,原來是白色映的。不過光是白色並不足以發出那種光來。我靈光一閃,問他:“下麵反光的是那青銅鏡子嗎?”

他又搖頭,說:“光在側麵反過來,看不見。”

也就是說,這建墓的人故意把這些要緊的東西都藏在視覺死角裏,我們必須要下去才看得見。“不過有點麻煩啊……如果咱們從上麵打盜洞進去,弄不好就會進水,淹了裏麵的東西倒還好說,要是剛好咱們在下麵,可就糟糕了。而且這個水晶穹頂肯定不隻有水裏這麼一點,挖不挖得下去還很難說。”水晶的硬度相當高,要是不得要領,未必敲得碎。

“會有密道進去。”悶油瓶說得很肯定,我就問他為什麼,“你忘了?這個公主是要人接出來的。”

我聽了背後一涼,媽的,把他媽這茬給忘了!“那……你說……她現在是在還是不在?”其實在不在都差不多,就是千萬別趕上正好這時候她醒過來就成。

悶油瓶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這種事他也說不好。

反正有了線索,我們就把尋找密道作為首要目標。我和胖子做飯的工夫,悶油瓶和潘子一個劈竹子一個紮繩子,做出了個竹筏的雛形,等吃過飯,我們就把它紮好了推下水去。這個地方的水下還算太平,我們走得也順,就是水晶的底不吃勁,用篙撐著不得手,最後還是半道改做了槳劃著走的。

我們把湖心島上裏裏外外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什麼機關暗道。不過倒是翻出了幾封用書畫絹寫的書信來,題頭大多是一個字:雪。看來這個收信的女孩是叫這個。裏麵也有那個霏微和那個傳說中鑄造了悶油瓶手中現在拿的那把黑刀的蒼焰。讓我覺得有點意思的是,霏微對這個女孩的稱呼是“姐姐”,信裏語氣也是個撒嬌的妹妹,看起來很感情很親密的,而由這裏裝飾的色彩推斷,應當是那公主平日專用的地方,也就是說,之前霏微一直在幫我們和她這名叫“雪”的姐姐作對。我在這個竹子搭建的小院落轉了轉,她姐姐這院子與她的風格不太一樣,還真有些瀟湘館的風韻,不過從壁畫上看,她性格倒不像林黛玉那麼小性子,凡事都想不開。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闖進她墓裏走一遭她也不會很介意呢?

正想著,聽見胖子叫我。我走過去,看見他們正在搬那個竹筏,就想起剛才從後院的地方看到對麵岸上的竹林間還有一條小路,不知道會不會是入口。我們要過去還得靠這個,想不繞遠路,少不得得抬著它直穿小島。

直到我們到達對岸,一直都太平無事,但我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慌,剛下來的時候那種我們當中會有人死在這裏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剛才遊覽園林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甚至禁不住有點草木皆兵起來。

悶油瓶可能是看出我有點不對勁,就過來問我怎麼了。我這感覺沒憑沒據的,跟他說了也沒用,就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想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對他說:“如果下麵有什麼情況,你能脫身就別猶豫,胖子潘子都好說,特別是因為我,不能總拖你後腿。”我沒有高尚到自我犧牲的地步,真要是到了生死關頭,我也保證不了就那麼善良。但他明明身手了得,卻總是隻身犯險去給我們排除危難,最後弄得一身傷,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不高尚,也不好連累別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