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發現你肩上的傷又裂開了嗎?還有你雖然看著隻有擦傷,但內髒恐怕會有受損出血的狀況,不能亂動!”

我剛才情緒太過激動混亂,什麼都感覺不到,讓潘子這麼一說,頓時全身的痛覺都回來了,幾乎要暈過去。潘子趕緊把我放躺下,給我檢查。

我們困在這兒,要說外傷還好,受了內傷,不能及時就醫,就是不死,也會落下極嚴重的病根。我苦笑了一下,還是第一次這麼慘……連主墓室的大門都還沒見著呢……要是就這麼死了,就真他娘的太冤了……

忽然,我看到光線盡頭,小幽還呆立在那裏,臉色慘白,一臉的驚恐,眼睛直直地盯著白狐狸消失的地方。

我心裏咯噔一下,趕忙也看向那個方向,卻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又轉過頭大聲叫她:“小幽!小幽!”

“天真,你瘋了!?叫那個小女鬼幹什麼!?”胖子一聽我叫小幽,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捂我的嘴。我哪有力氣和他掙吧,隻好盡量發出聲響引起小丫頭的注意。

果然,小幽聽見我叫她,整個人一激靈,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看了我們一眼,又垂下頭去,緩緩走到我們身邊,從袖子裏掏出兩樣東西遞給潘子。

“這是什麼!?”潘子戒備地看著她。

“內外傷藥……”小幽回答的聲音很低,和她之前的個性完全不同,“瓶的內服,盒的外敷。”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啊?”胖子懷疑地看著那兩份藥。

然而小姑娘絲毫不在意,有些木然地說:“隨便你們……愛信不信……”說著,就把那藥放在了地上。

我抓起內服的那瓶,撥開胖子的手說:“她放著我們不管也是一樣,犯不著下藥,多此一舉。”

我是相信她的。而且如果這藥有效,那對悶油瓶的傷就是救命的益處。我拔開瓷瓶的塞子倒出一顆藥丸就吞了下去,總要有人試藥的。

胖子他們沒來得及阻止我,一個勁兒地罵我太冒險。悶油瓶更是瞪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讓我喜出望外的是,這藥的效果快得像仙丹,我一陣惡心,嘔出一口血之後,五髒六腑內的不適感立即減輕了許多,整個人一下輕鬆了起來。

胖子他們看我吐血都嚇了一跳,但見我氣色好了起來,也能有力氣活動了,又都鬆了口氣。

我急忙喂悶油瓶吃了兩顆,他也是把淤血吐淨之後臉色就好了很多。

潘子又打開那盒外傷的藥,給我往肩上敷。這個倒沒內傷藥那麼立竿見影,不過血很快止住了,結了痂,這一再撕裂的傷口也沒有發炎的跡象。

我一看有效,就開始處理悶油瓶的外傷。還好,他身上的傷沒有我之前想的那麼嚴重,傷口雖然深,也不會比玉礦那次更險,隻要能及時止血,就能撐過去。隻是,他的右手……整個手掌沿著指縫一裂到底,筋骨可見,就算縫合了……恐怕……恐怕也……

我捧著悶油瓶的右手,不知道怎麼下手包紮才好。

“吳邪。”悶油瓶叫了我一聲,把手裏的刀遞給我,“幫我弄幹淨,消毒。”

我接過來,不太明白他要幹什麼,不過還是按照他的話把血跡擦幹淨了,在打火機上烤了烤,又用酒精擦了擦,確保幹淨了,遞還給他。

誰知道悶油瓶左手接過刀,抬起右手,對著手腕就揮了下去。

“你幹什麼!?”我全力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左胳膊,死死地拽住。

“這隻手……沒救了。”

“誰說的!誰說沒救了!?”我忍不住衝他大吼,“你試都沒試,怎麼知道沒救了?”我不知道他那兩根黃金手指是天生那麼長,還是後天用什麼方法練的,但是要用這手破機關,想必不是什麼輕鬆容易的事情……他用這隻手救過我那麼多次……這是他的手,是他的心血啊……他怎麼能……說斷就要斷呢?我覺得一陣頭暈,不禁軟下來,靠在他肩上,剛止住沒一會兒的眼淚又不受控製地開閘放水。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想象失去右手的悶油瓶會是什麼樣子,那幾乎……比他失蹤,比他死了還要讓我無法接受……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我……完全混亂了……“那是你的手……那是你的手啊……呃……咳……”我覺得一陣惡心,沒忍住,竟又吐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