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加破壞的話,就算花沒問題,也不知會再出來個什麼東西找我們麻煩。

我們從花叢中走到屏風那裏,這屏風上繃的紗帛還比較新的樣子,並沒有腐朽得很嚴重,可見這墓室密閉性還是相當不錯的。

這屏風是好幾扇圍成圓形的,但是留有一扇的空間作為進出使用。我們繞過屏風進去,裏麵的地麵是用磚鋪平的,而所見的東西讓我們歎為觀止。

隻見用通透碧綠的玉石雕成祥雲狀的棺床上,並沒有很多層的棺槨,隻有一口底部飄著如雪後鬆枝般的白色包體,頂部則清澄透亮的水晶棺。這口棺材明顯是一整塊水晶掏空而成的,形狀上都還保持著原有的形態,隻是表麵打磨拋光過了。整體看來就像一副雪景的畫。原來所謂的葬在玉棺內指的是這種古代被稱為“水玉”的水晶。在棺床兩邊是兩盞高腳蓮花燈,也是用輕薄的布料做的。

胖子過去把燈點燃,嘴裏還念叨著:“這位公主,對不住,蠟燭沒帶下來,借您家燈使使,您總不能吹自家燈,拔自家蠟吧?”

我一邊提醒他別貪得無厭,死性不改,一邊就湊過去看那位害我們吃盡苦頭的公主。

那位公主躺在一堆花當中,那些花新鮮得像剛剛摘下來的,完全不像是已經入土幾百年的東西。她的服飾是青白兩色相間的,偶見一點明黃色的花樣,就連所戴的配飾也多以綠色和銀色為主。頭發很長,勾起了我不好的回憶。

我的視線隨著手電光一路向上,終於看到了那個公主的臉。蒼白的臉上,嫣紅的嘴唇和透粉的雙頰都顯得有點不太協調,一方麵是這種臉色不會出現在死人臉上,另一方麵是這顏色的對比雖然不生硬,但有些太強烈了,那真是童話裏說的,雪色的肌膚血色的嘴唇,隻是配上一頭又黑又長的頭發,就從童話轉型為日本恐怖片了。所以我想這應該是死後上的妝,才會出現這種效果。

奇怪的是,我居然覺得這個公主很麵熟。這種感覺比看畫像時更加明確。我不禁湊過去仔細地對著那張臉觀瞧,微挑的眉,長長的睫毛,一邊的眼角下有一顆淚痣……

我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張臉。

我的天!這個公主……她竟然……竟然是……

我實在難以接受我看到的東西,忍不住連連後退,結果退得太過了,撞倒了背後的屏風,腳下也因為地磚和泥土坡的分界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點就滾了下去。

悶油瓶伸手拉住了我,疑惑地看著我問:“吳邪,你怎麼了?”

我指著那棺材裏的公主,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說,這事情……實在太詭異了!

他們三個都湊過去看那公主,又全都皺著眉看向我,一副不得要領的樣子。

“她她她……她是……”我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說話直結巴,越是著急越說不清楚。悶油瓶走過來,用左手抓著我的肩,輕聲對我說:“吳邪,冷靜一點,別急,慢慢說。”

他的聲音總是很清淡的感覺,讓人很容易安定下來。

“她……這個廣寧公主就是那天在我店門口,告訴咱們‘惘生人形館’在哪兒的那個綠衣服的女孩。”

我話一出口,悶油瓶的臉色也變了,胖子則是幹脆綠了。“我靠……小哥,天真,這回可真讓你們說著了,她還真是個狐狸精!”

難怪啊難怪,我就說她一個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怎麼會知道這麼冷門的地方——能不知道嘛!壓根就是人家老家!那天她一直用絹麵團扇遮著臉,悶油瓶和胖子都站得遠,當然是認不出來的,隻有我一個人靠近了見過她扇麵後麵的臉,尤其是眼睛和眼角的那顆淚痣,給我留下了挺深的印象。不過那也隻是匆匆一麵,我都已經將她給忘了,誰料到會在這裏看見!?而且,我們看到的那算是什麼?鬼魂?那不應該能在白天出來啊。粽子?真沒見過哪家粽子這麼新鮮還能說能笑的!或者……是轉世?這個最好,最好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