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他不離開自己的視線就好。

“你!”毓的眼淚湧上了眼眶,他不知道自己委屈什麼,心裏酸酸的,顧燃弋原來是這麼誤會他的,這個霸道的男人竟如此專斷!

“哼,你就管好自己吧!”顧燃弋第一次被氣到失去冷靜,“還有,離開藍墨淋,不要再去荼毒他,你當同性戀這個名稱人人都背得起麼?”顧燃弋一甩袖子,抽身站起來,對毓甩下最後一句話,揚長而去。

被誤會的毓呆呆地坐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顧燃弋的話不停地在腦海裏回蕩,同性戀,同性戀,同性戀……嗬,竟是這樣的結果。

當天夜晚,毓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簡陋的出租房,在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無法入睡。

他在半夜起身,披了一件單薄的外衣,獨自來到了筒子樓樓頂天台。深藍色的夜空很美,璀璨的繁星眨著眼睛,夜涼如水,晚風習習,四周沒有夏日特有的蟬鳴,卻能微聞遠處樹林中的昆蟲鳴叫。

周圍的世界是這麼寧靜祥和,毓平躺在天台的邊緣欄杆上,雙眼空洞地看著頭頂的星空,就隻有他這麼孤獨,隻有他顯得那麼無助。

都在半夜了,城市裏的萬家燈火逐一熄滅,唯獨毓一個人傻傻地躺在城市的高處,周身感受著深夜的寒冷,漸漸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項鏈,從眼角滑脫,一絲絲滲入了烏黑的發絲,微風拂過,變成了冰冰涼涼的悲傷,蔓延進毓的心頭。

毓咬著唇,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他哭什麼呀?是因為顧燃弋把他當作了一個替身,他覺得上當受欺騙了?是因為顧燃弋不聽他的解釋誤會他是個同性戀麼?毓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麼,可能隻是自尊心受挫罷了,換了其他人這麼對他,毓應該也會生氣不已吧?毓默默地想到,他覺得可能是這個原因。

後半夜,毓終於抵不住寒夜的侵襲,幾分虛弱地走下了天台,消瘦的背影留在了天台。

隔天,毓向流年請了假,因為學園祭的最後一天到來了,那麼也就意味著最後的演出要拉開序幕了。

在後台,藍墨淋這個有著特殊權利的人要了一間單獨的休息室,在裏麵準備的也就兩個人,他和毓。其餘參與表演的人,也一律與其他表演者呆在一起。看吧,藍墨淋就是這麼個專製霸道的人。毓很無奈地看著藍墨淋,腦海裏突然閃過了顧燃弋的臉,因為他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很像。

“毓,你快把這條裙子穿上,我們的節目雖然安排在最後,但是也得提前準備啊!”藍墨淋這時化身為一絲不苟的演員。

“哦,好……”毓提著手中的湖藍色連衣裙,不知從何下手,一個男生,穿裙子是什麼感受呢?也就藍墨淋這個豬頭想得出來。

“毓,你的精神頭去哪了?今天我老媽說,要邀請很多領導和之前在校讀書的前輩一同來觀看演出。至關重要啊,你可得認真起來啊,記住,獎金,獎金啊!”藍墨淋發現毓情緒低落,以為他還在介意穿女裝的事,就故意用觀眾和獎金來刺激刺激毓。

“什麼?前輩?”毓驚呼,“那你的那個……”小舅不會也來吧?……毓差點脫口而出,緊急關頭刹住了嘴巴。那麼突兀地問藍墨淋,一定會被藍墨淋懷疑的。

“哎,你放心,我小舅大概是不會來的。”藍墨淋歎了口氣,語出驚人,“毓,我知道你討厭我小舅,之前他演講時,你就憤然離席,我看出你並不喜歡我小舅。這回你就不必擔心了,他事務很多的,可能是不會來的。”毓不知道藍墨淋這個粗線條何時變得心細,竟看出些端倪來,可惜隻猜中50%。毓聽見顧燃弋不會來,先是舒緩一口氣,後是有失落之感,更是沒了精神。

S大的大禮堂舞台是斥巨資修建的,絕對堪比國際一流大舞台。鎂光燈、音響音效都是沒話說的。

毓畫著彩妝,穿著湖藍色的長裙站在舞台一側,快要輪上他們表演了。舞台劇對於天資聰穎的毓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但這女裝……哎,毓也就認命吧。

藍墨淋站在舞台另一側,對著這邊的毓擠眉弄眼,十分活躍的樣子,他到底興奮什麼呢。毓偷偷掃了一眼台下,烏壓壓的人群,看不清每個人的相貌,也好,那就當做底下是一群不會說話的白菜好了,專心致誌地演出就行了。

“接下來,是由大二六班帶來的舞台劇表演,大家掌聲歡迎!”底下掌聲雷動,歡呼喝彩,還沒表演呢,激動什麼。

毓在一束追光下步履輕盈地走到舞台中央,旋過身子,對底下的觀眾悄然一笑,女裝扮相的他美若天仙。

一句話沒說,台下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呃,好像有人暈倒了,不會吧,那麼誇張啊……

“快啊,快救人啊!”不知誰呼喊了一聲,台下開始騷動起來,很多人都變得不安分,頓時,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