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能繞遠路走去流年了,蘇越這回卻像泄了氣的皮球那樣,慢慢吞吞地走著。他突然不想去流年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藍墨淋。藍墨淋可能還不知道,他一心喜歡著的毓,其實已經有了他人。他付出那麼多,把自己的赭石手鏈也送給了毓,卻還是得不到毓的真心。

這回,他們兩個像極了。都是愛上一個不可能愛自己的人。蘇越想,藍墨淋會不會忘記毓,如果知道真相的話?那麼,蘇越自己就有機會向藍墨淋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可是,那樣做好像很卑劣,說不定會有反效果,藍墨淋聽到這個消息可能承受不住,做出傻事,那怎麼辦……自己好像電影裏的那些壞女人一樣,妄圖破壞他人感情,插上一腳。不不不……蘇越狠狠地搖頭,絕對不能說!

抱著這樣一種視死如歸的決定,蘇越昂首挺胸向流年邁進。

流年的生意一如往常熱鬧非凡,進進出出的人熙熙攘攘,蘇越在門口被好多個人推搡了幾把,踉蹌著進了一樓酒吧。

酒吧的燈光還是那麼迷人,燈紅酒綠之間交錯著社會各層人士,衣香鬢影的場麵讓蘇越不禁想起了第一次來流年的場景。那時藍墨淋氣焰囂張地站在門口刺激他,說他沒膽進流年。而他也受用了這個激將法,從此跨進流年,當起了服務生。這好像才是幾個月前的事,為什麼感覺遙遠模糊了?

“啊,蘇越!你來了啊!”

“天,蘇越你敢來上班啦?”

“蘇越,蘇越,你怎麼回來了?不怕藍墨淋宰了你嗎!”

蘇越一路走去,遇見的同事都一副驚訝表情,還有些略帶神經質的驚恐相,到底怎麼了?大家怎麼都好像很怕我見到藍墨淋啊?難道……他們知道了?

“喂,請問藍墨淋在哪裏啊?”蘇越花了眼,找不到目標,隨便抓了個人問。

“喔,藍墨淋啊,在櫃台後邊呢,一個人傻愣著呢!”有人好心指點。

傻愣著?蘇越疑惑不解,藍墨淋怎麼了?他朝櫃台後邊走去,一長排櫃台零星地坐著幾位客人。蘇越把目光一直掃到最後一個位置時,才看見了弓著背,手握一杯威士忌的藍墨淋,他的背影看上去比昨日還要落寞。

蘇越悄悄地走了過去,站在藍墨淋的背後喚他:“藍墨淋。”

藍墨淋聽見有人喊他,遲疑地扭轉過頭,“小、小越?”他怎麼在這裏?

“小越,你、你怎麼在這裏?”藍墨淋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過身。

“我不能在這裏麼?”蘇越挑挑眉,“我……我是來還你衣服的。喏——”蘇越不自然地將衣服遞上前。

原來是這樣,多想了。藍墨淋垂下睫毛,低聲說:“謝謝你送來,其實不用還的。”還以為他是來上班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

“藍墨淋……”蘇越看見他悻悻然的樣子,認定他一定是知道了毓的事情,“你沒事吧……我、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是,這已經無法改變了啊!”

“嗬,沒事。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活該。”藍墨淋以為蘇越認為他還在意著那晚的事情,怕他內疚,反過來安慰他,“你……這是要……走了麼?”

“呃——”蘇越掏出換回來的LG手機一看時間,“下午3點的飛機。現在是上午10點,還趕得上。”

藍墨淋看見蘇越掏出的那部手機,內心翻滾煎熬,這部手機一還,終結了他們所有的關聯。算了吧,現在挺好的,蘇越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一定會過得比現在好。

“你——這是要走了吧,我,不送了。”藍墨淋不再看蘇越,獨自轉回身,端起威士忌斟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