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用了特殊的塗料。在盆子底盤的中央簡筆勾勒著一隻騰飛的鳳凰,線條流暢,一氣嗬成,連轉角的弧線都透露著一絲大氣磅礴。令人驚訝的不是這隻華美的鳳凰而是這隻鳳凰的爪子上抓著的東西。鳳凰的爪子上勾著一條蛇,那條蛇的身體盤著鳳凰的腿繞著脖子兩圈,昂起的頭與鳳凰直直對視,鮮紅的蛇信子幾乎舔著鳳凰的喙。在鳳凰和蛇的周圍有七個散列的星星。

這樣的圖怎麼看怎麼像兩隻交頸的鴛鴦,司馬慈凰一陣納悶。這蛇和鳳凰似乎關係沒那麼好過吧,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隻有半個側臉的蛇臉上那隻巨大的眼睛透著絲絲陰森凝視著三個人。

“這是什麼符號?”水軒彈了彈盆底,“江湖上好像沒有用這種符號當圖騰的吧。”

“我看著倒是很熟,”司馬慈凰扭著手指,“難道是江南一劍山莊?”

“那是玄鳥,不是鳳凰。”水軒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而且是三隻排成三角狀的,你哪看著像了。”

“難道是漠北狼幫?”

“七個星星倒是有了,但人家那是北鬥七星陣。”水軒蔥白的手指戳著盆底小黑點一樣的星星,“不是這樣長得像芝麻的。”

“那那,西域駝鈴七殺?”

“有蛇有星星,但是你怎麼解釋這隻鳳凰?西域烤小鳥?”

“這……我是真見過啊。”

水軒伸手一壓司馬慈凰毛茸茸的腦袋,“得了吧少吹。”

柳紫陌歎口氣扯掉水軒毛毛糙糙的爪子,心想這幾日歎的氣倒是比過去幾個月都要多尤其是這個記錄自從遇到司馬慈凰以來一直在被打破。

“先不管這個古怪的符號究竟出自何處,至少現在可以知道凶手在房間裏放了特別的香誘使魏靖林來檢查這個瓷盤。瓷盤上的符號導致了他回府以後的異常現象。”

“魏靖林是個老江湖,能引起他的注意要麼這點的香中有毒使得他不得不親自解決,要麼……”柳紫陌眸光一閃,“這香和魏靖林的前半生有莫大關係,讓他產生了巨大的恐慌。”

司馬慈凰舉手作乖寶寶狀,“我可不可以理解成,魏靖林早年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現在仇家為了報複他特意在茅房裏點了罕見的香料提醒他該去見閻王了?”

水軒點點頭,“是這個意思。”

“你不覺得這個殺手很多餘嗎?要是我我就直接在這裏給他一刀。”司馬慈凰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難道還要考慮到死在茅房裏不光彩?”這年頭殺手都那麼體貼的啊。

水軒一想,也是,既然有本事躲過他的耳目偷偷換了這裏的香料,沒道理多此一舉。“既不是為了殺人,那隻能是示警了。”

“除了示警還有一種可能,”司馬慈凰伸出手指著水軒,手指幾乎點到水軒鼻子上,“就是你殺了他,為了不讓人懷疑你,你故布疑陣。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不讓他死在這裏,因為這樣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他可得意了,水軒你快認罪吧認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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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慈凰沒看清水軒是用一種什麼樣的手法把他扔出聞水樓的,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隻能捧著碎成數瓣的屁股空悲切了。回府的路上司馬慈凰一直揉著摔碎的屁股不住歎氣,倒是引得前來接柳紫陌的衙役們紛紛投去目光,曖昧的眼光中還不時夾雜著小聲的討論,似乎是在討論到底是太守大人弄的,還是水老板弄的,真是不夠憐香惜玉啊。

司馬慈凰就這樣不自覺地在眾人想入非非的討論聲中,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哀怨地瞅瞅柳紫陌。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以柳紫陌的本事絕對能攔住水軒把他扔出去,再不濟也能接住他不讓他摔得七葷八素,他絕對是故意讓他摔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