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種光景,更不會入了那樂籍。
“可是,當年不是說有沈家小姐的屍首嗎?而且麵目全非。”
蘇清也嗤笑了一聲,眼底有些暗沉,她輕笑著說:“那是她奶娘將自個兒女兒生生掐死,一道一道的劃上去的,隻為了保全她。”
這也是為何沈域會自己要求回京的原因,她忘不了那天夜裏,那一場大火,毀了她的生活,又殺光了自己的家人,更是讓自己父母的屍首全部葬身火海之中,獨留自己苟延殘喘。
雖然那夜沈域在掩護之下逃了出來,但身無分文,又太過於年幼,再加上樣貌生得好,被一時起了歹心之人誆騙,陰差陽錯下,被拐賣了。
人都是自私至極的,瞧著她漂亮,妄想調-教一番,可以賣些更好的好價錢,幾經轉手,顛沛流離了大半年,沒想到,最後兩人居然遇上了。
蘇清也那時才被賞了一頓鞭子,沈域和那幾個小丫頭才被拉著進來時,就瞧見了一名壯漢手執著長鞭,正惡狠狠地往她身上招呼。
一鞭,又一鞭,沒有止境一般,渾身都是血痕,衣衫破裂不堪。
那壯漢卻是越打越起勁了,蘇清也咬牙一聲不吭,蜷縮在地上,雙手護著頭,任由那鞭子落在身上。
就好像挨打的不是她一般,疼的也不是她一般。
那帶隊的扯著將沈域她們係在一起的麻繩,往地上吐出一口濃痰,指著那蜷縮在地上挨著長鞭的人,厲聲道:“瞧見了?跑?這就是下場!”
果然,有了一個例子,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乖如鵪鶉一般。
“哥,莫把這娃打死了,不然就得不償失了。”見那人揮著鞭子越發的起勁,那帶隊的忍不住開口,生怕失手將人打死了。
將鞭子丟在了蘇清也身上,那壯漢呸了一口,罵了一句:“硬骨頭,他媽的就像個啞的。”打半天不吭一聲。便不在管她,任其自生自滅了。
直到天黑,沈域才再次看見了蘇清也,那人盤腿坐在地上,小心的用布條纏著手上皮開肉綻的鞭痕。
“你,沒事罷?”沈域小心翼翼的問她。白日裏,這人被打得這般的狠,差不多快要斷氣了一般,蜷縮在那裏,都快看不出人形。
“無事。”依舊垂著頭纏著布條。
沈域卻是難得遇到一個能說話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這大半年裏,沒人能陪她說上幾句,心裏早就別得難受極了,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年紀相仿的,還願意搭理她的,自然是一開口便停不下來了。
“你想跑嗎?”蘇清也問她,最主要的是這個人話太多了,一連串說得不帶個停,著實吵得很。
“怎的跑?我都不知道這裏是甚地方,如何跑?又怎跑得了?”而且今日你被打成了這樣,誰還敢跑?
瘦弱至極的人了站了起來,蒼白布著汙穢的臉上卻滿是桀驁不馴,身上的衣服太過寬大,顯得她異常羸弱,風一吹就能刮倒。
她冷笑著說:“這裏是南國。若有日我出去了,定當手刃這些狗賊!”
那一年,一個不過十歲,一個還未八歲。
作者有話要說:
沈域小時候是個小話癆
第三十九章
傍晚時,蘇清也找了一間最好的酒樓,要了一個包廂,帶著顧錦央吃過飯後,便被她拉著去熱鬧的街道上逛著。
下午顧錦央睡了許久,這會精神甚好。她緊緊地拉著蘇清也的衣袖,之前在桌麵上她又喝了一些酒,這會酒勁上來了,有些微醺。
眼角暈著紅,麵若桃花,又言笑晏晏,一舉一動都勾人心弦,偏生這人還不自知,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引得人頻頻側目。
感覺到蘇清也整個人更冷,周邊的冷氣已經讓人退避三舍,那張俊逸溫潤的臉上也有些冷凝。顧錦央笑得更為開懷,拽著蘇清也的衣袖,嬌聲說道:“阿也,你看那裏有賣麵具的!”
不等蘇清也說甚麼,她直接拉著蘇清也到了那攤位前,徑直取下了一個狐狸麵具扣在了臉上。
隔著麵具,她定定的望著蘇清也,目光灼灼,炙熱得有些放肆了。
這人怎的越看越好看,心快要跳出胸腔,她伸出手在蘇清也麵前晃了晃,問道:“阿也,怎樣,好不好看?”
隔著麵具有了一層阻擋,聲音有些聽不真切,透著一股朦朧感。
蘇清也手漸漸捏緊,問向那攤主:“多少錢?”
顧錦央笑容滿麵,這一路上隻要是她喜歡的東西,這人都會毫不猶豫買下來,偏生又不回答她的問題,像個悶葫蘆一般,讓她有些又愛又恨。
她拿起一個大同小異的狐狸麵具,趁著蘇清也拿銀子時輕輕扣到了她的臉上,她揚起得逞的笑容,桃花眼輕挑,麵具後也傳出她嬌俏的笑聲。
雙眸相對,蘇清也好看的鳳眸有些深邃,她抿著唇,終是沒有將麵具揭下來,將銀錢拿出來,遞給了那攤主:“一起,多少?”
攤主頓時眉開眼笑,快速的找了零。這麼大方的客官他並不常遇到,連價都不還,瞧起來應該是一對新婚夫妻,生得這麼般配,倆個人瞧著也狠是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