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唧唧了大半夜,還說得出話來就不錯了。吳邪自己想起來臉上都紅得冒火,什麼‘張起靈老子虧大了’、‘老子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穿裙子……’、‘回去你也給我穿一次,不然老子跟你沒完’、‘老子穿紅褂子……一樣很帥。’……這都是什麼啊這?!
當然這一段被張小哥選擇性地遺忘了,他記得的是最後這人半個身子拱在他懷裏,爪子——真的是爪子,毫無顧忌地抓著他頭發,悃得發蒙的一雙招子使勁在那對焦,那樣子活像要跟他拚命,“混蛋……你要是再走,我就……”頭往他肩膀一砸,就……睡著了。
睡著了還要和他較勁,悶油瓶去掰他的手,掰得急了這家夥也不醒不鬆開,鼻子抽一下還帶著哭腔。張小哥反正沒轍了。
那時兩人的臉挨得極近,吳邪略高的體溫似乎把他也感染了,由他靠著,一下比一下平穩的呼吸落在耳邊,心就像那件濕淋淋的衣服被篝火烘得又暖又軟。如果不是火光對麵的那雙眼睛太過目光炯炯,他其實很想親他一下。那一刻他們彼此接近得隻要一低頭就能夠的著。
“兩位新人看這裏,笑一個……”一抬頭,看見司徒舉著他那寶貝單反,一副狗仔隊嘴臉。
悶油瓶隻是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沒電。”
司徒心裏那個堵啊,泄憤地按了好幾下空快門……
…………
吳邪坐在燒盡的火堆邊,悶油瓶起身去找水,驀地一道閃電落在洞口外不到幾丈的距離。
在整個山洞被閃得透亮的那兩秒鍾裏,吳邪看到了三道身影,一道屬於背對著他的悶油瓶,一道屬於睡得很死,沒有一點動靜的司徒,還有一道,是濃重的一團黑,勉強能看出是個人的形狀,那道影子在司徒的邊上,也離正在翻找背包的悶油瓶很近。
吳邪急促地叫了一聲‘小哥!’,同時四周黑了下來,與先前的光照一對比,更加伸手不見五指。
他隻聽到一陣風聲竄過,一個礦泉水的瓶子掉在地上咕嚕嚕滾了一段,還有快速向山洞深處奔去的腳步聲,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邪朝著腳步聲消失的方向又喊了幾聲,除了回音什麼也沒傳回來。他沒工夫分辨那道黑影究竟是什麼,隻知道那個挨千刀的悶油瓶子,又跑掉了。
等周圍再次安靜下來他才覺得不對,那麼大的聲響,司徒不可能還能睡得那麼沉……他開始冒汗的手掌緊緊握住了一截沒燒完的樹枝,壓低聲音叫司徒,叫了好幾聲才聽見司徒似乎剛被叫醒懶洋洋的回應。
這下他真的頭皮都在發麻,司徒的聲音,並不是從他剛才看到的方向傳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求瓶邪大神保佑4級過關。。。。
睡覺去 = =
第 123 章
黑暗裏吳邪沒有再發出聲音,而司徒也沒有向他詢問什麼,好像繼續睡去了,又好像剛才那一聲回應隻是吳邪的幻覺。但究竟是什麼,吳邪也不敢多想,他在一片死寂中等著,也不知道是在等天亮呢,還是等悶油瓶回來。
後來又發生了幾次閃電,每次都把他的神經繃到最緊,可是每一個短短的兩秒鍾光明裏,他沒有再看到那個黑影,悶油瓶沒有回來,司徒也還是在原地睡得死死的,一點也沒動。最後他終於在這個安定得過分詭異的後半夜裏,忍不住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吳邪看了看表,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可四周依然是昏沉沉的半亮不亮。
這就奇怪了,都到這個點上了天還沒亮?可是,似乎也沒聽到什麼雨聲……
他呼出一口濁氣坐起來,這才發現洞裏低微的可見度其實是來自司徒身邊石縫裏一個小小的火把,不知道把誰的衣服撓成布條,臨時拿些枯枝紮成的,看來也燒不了多久。所以司徒手上還在不停地紮著,一看地上已經有了好幾個粗糙的成品,可見他做每一支都盡量在用最少的材料滿足一支火把最低限度的照明。小小的火光在司徒身邊形成一個慢慢擴散的光圈,吳邪記得小時侯好像在哪本書裏看到過類似的插圖,偏偏頭想起來了,哦,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不過吳邪笑不出來,他自身對危險的感覺係統甚至已經讓他感到焦躁了,他知道如果不是那點火光,四周肯定還是伸手不見五指,而他們昨夜僅僅是在離洞口不遠的地方避雨,這種黑相當不正常。還有一般情況下司徒會怎麼做?他沒有幹脆地把所有枯枝燒起來,而是把它們盡可能多地紮成小火把,為此還不惜犧牲自己一件外衣,這看起來就是準備長期抗戰了。還有……悶油瓶呢?他回來了沒有?
半夜看到的黑影,還有那聲不知道是不是司徒的回應,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正想著,司徒已經發現他醒了,摘下火把舉在手裏向他靠過來,“醒了?”
他注意到司徒的臉色不是那麼好。
“我們在哪?”吳邪的喉嚨幹啞,差點沒聽出自己的聲音。這才想起半夜想喝水也沒喝著,嗓子幹得要冒火。
司徒遞了半瓶水給他,才緩緩地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吳邪莫名其妙,難道不在山洞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