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薛慕青並沒有逗留,而是徑直返回豪宅。
手下保鏢紛紛不解,老板專門為了程麗麗跑一趟,難道不看到底麼?
唯有一位跟了薛慕青很久的老保鏢才敢出言詢問。
“我為什麼要和那群瘋子同流合汙?”
薛慕青的鄙視顯露無餘,若不是黃思同和鄧勤莫名其妙地死掉,江南地區局勢大變,也輪不到他上台。
既然他上台,一些黃思同名下見不得光的產業也就劃在他的名下。
此話一出,老保鏢瞬間明白,老板這是在明哲保身。
但老保鏢卻隻看到第一層,其實薛慕青是奉命行事,他知道這是一個陰謀,以那個人的實力,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監視他,所以他才會用暗語提醒程麗麗。
回到宅院後,薛慕青屏退手下保鏢,將這次與程麗麗的對話原原本本地稟報上去。
至於更深的一層,他想不到,也沒資格去理解,地位和眼界決定了他隻能想到第二層。
死亡酒吧。
等了許久後,第三場拍賣會終於要開始了。
一名身著暴露的曼妙少女帶著程麗麗前往死亡之地。
熟悉的拍賣場內,罪惡滋生,癲狂的奢靡之聲充斥整個會場,如風雨欲來之勢,摧毀著脆弱之人的心理防線。
程麗麗透過簾幕的一角窺視台下之人,倒是有幾個熟麵孔,但她明白,以這些人的能量,不可能、也沒有能力針對審判者。
她抬頭看向樓上幾間奢華的包廂,隻可惜包廂安裝的是單向玻璃,她看不到其中的身影。
“至此,本拍賣場的所有節目已經結束,但我們老板臨時加了一場表演作為壓軸節目奉獻給各位老板,還請大老板們拭目以待,欣賞這最後的死亡表演!接下來,有請我們拍賣場的熟客——程麗麗小姐!”
台下一些富豪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神色接連變化,待看到台上的真人時,更是有些錯愕,隨後獰笑起來。
“說起來,應該有不少老板認識程小姐,畢竟她之前在這裏當著所有人的麵殺死梁勤梁老板。”
此時台下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看著舞台上的刑架興奮不已。
“順帶一提,這場表演不需要各位老板出錢,算是我們老板免費贈送的。”
隨後,主持人才示意程麗麗可以開始表演。
程麗麗坐上刑架,雙手緊握著把手,拇指輕輕扣在按鈕上,麵無表情地將視線一一掃過台下的富豪。
隨後她視線一轉,看向頂層的包廂。
不知為何,她心底升起一股涼意。
她突然發現,拍賣會場的布置就像一座金字塔一樣。
頂層的人始終俯視底層的人,單向玻璃正是尊貴的人與低賤的豬玀唯一的交點。
那些坐在台下的富豪並不是棋手,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那醜陋的模樣在頂層的人看來就是豬玀,隨意豢養的豬玀。
而來表演的人,連豬玀都算不上,也許隻能算是螻蟻、是草芥,卑微而又低賤。
就算在死亡拍賣會大賺一筆離去的人,充其量也就是個豬玀,那單向玻璃就仿佛在暗示豬玀終究是豬玀,別想爬上來變成人。
用豬玀來管理草芥,滿足頂層尊貴的人的一切需求。
程麗麗冷笑,緩緩按下左手的按鈕。
盡管銳利的刀片離眼球越來越近,但程麗麗依舊用憐憫的目光盯著台下這群豬玀。
“噗呲!”
刀片切入眼球,劇烈的刺痛卻不及程麗麗的心痛。
這是個畸形的世界!
即便有一半視野被鮮血染紅,她還是狠狠將按鈕按到底,然後緩緩鬆開。
她麵不改色,雙目眼皮始終睜著,即使瞎了一隻眼睛,她也要看這群豬玀癲狂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