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戎壓製著心頭湧出來的那股無以名狀的悲傷，他又重新看向了楊潛，這樣也好，有人出來阻止他，讓他不用再繼續那種限製人自由的犯罪行為，讓他能夠回歸成正常人。
挺好的。
秦戎微微彎起嘴唇，他向楊潛溫柔的微笑，那微笑是楊潛熟悉的，可秦戎眼底的失落和悲傷，甚至是那種痛苦，像一條絲線往楊潛心髒裏鑽，在那個瞬間，楊潛似乎有種感同身受，他能體會到秦戎的痛苦。
楊潛嘴唇微張，他看著秦戎，話是和肖鴻澤說的：“走吧！”
“好，聽你的。”肖鴻澤露出微笑，那種微笑是勝利者的微笑，但也隻有肖鴻澤自己知道，他在秦戎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秦戎做過的事，肖鴻澤也曾無數次想那麼做，可最終還是理智讓他停下來了，如今看到秦戎，肖鴻澤知道幸好自己沒那樣做。
不過另外一方麵，其實自己過去做的和現在做的，又能比秦戎好到哪裏去，他們不過是半斤八兩。
汽車從秦戎診所前開走，似乎帶走的不隻是楊潛，還有秦戎身體裏的那顆心。
秦戎在診所外站了許久，有人來看牙，叫了秦戎數聲，秦戎身體微微一晃，一瞬空洞的眼睛慢慢恢複了一點光，可那點光卻顯得秦戎整個人十分暗淡。
肖鴻澤帶楊潛去了他那裏，拿了新的一套帶有標簽的衣服給楊潛，楊潛拿著衣服去洗了個澡又換上了衣服，他知道肖鴻澤什麼心態，對方不想看到他身上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
換好後楊潛走出來，肖鴻澤坐在客廳沙發上，他腳還是瘸的，拐杖就放在一邊。
見楊潛喜好出來了，肖鴻澤朝楊潛伸手，那表情讓楊潛直接就誤會了，他走過去就打算坐肖鴻澤身上，結果肖鴻澤推開了他。
楊潛微眯眼，從肖鴻澤眸底深處感知到細微受傷，楊潛坐到肖鴻澤旁邊。
“手給我。”肖鴻澤說。
楊潛沒動。
肖鴻澤就自己去把楊潛的右手給抓了過來，那隻手還被鐵鏈給綁過，沒有取下來，肖鴻澤輕輕撫模著楊潛的手腕，目光極其專注，楊潛沒出聲，他轉頭看向窗戶外。
兩人這樣沉默著過了有一會，有人敲響了門，肖鴻澤起身去開門，來的是名開鎖匠，開鎖師傅三兩下就把楊潛手上的鐵環給打開了，肖鴻澤付了錢，師傅離開，屋裏轉眼又隻剩下肖鴻澤和楊潛。
肖鴻澤突然往沙發上一靠，眉眼沉暗，他指著房門方向：“你想離開就離開。”
楊潛知道肖鴻澤性格和秦戎不一樣，這人不會將他給關起來，但什麼都不做，肖鴻澤就讓他走，倒是不太像鴻澤的性格。
看楊潛不走，肖鴻澤把楊潛伸手撫摸著楊潛柔軟的嘴唇。
“為什麼不走？看我這樣很可憐，所以想繼續看下去嗎？”肖鴻澤的話語氣說在刺楊潛，不如說是在刺激他自己。
他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冷靜和清醒，雖然實際效果不佳。
“那我走了。”楊潛起身走向房門，拉開門他又回頭看了肖鴻澤一樣，肖鴻澤在笑，可此時的笑比哭還難看。
換成其他人這會可能會因為愧疚和同情轉身回去安慰肖鴻澤的，楊潛有這麼絲心理，可最後他還是抬腳踏出了門。
安慰了這個後，另外那七個人呢，他必須狠下心來。
走到樓上，走出小區，走上街道，身邊人來人往，忽然間楊潛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覺得這個世界是假的，覺得自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