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直接掛斷更讓喬維卿覺得不自在。
如果道歉會怎樣?如果低頭會怎樣?如果他喬維卿肯放下不知所謂的尊嚴會怎樣?他能不能不走?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不要不說話,不要冷冰冰的仿佛他們從來都不認識……
在喬維卿的心裏,的的確確有著這樣的僥幸。
著什麼時候成了僥幸?
“你走了也跟我沒什麼關係,你出國也好,退學也好,對我沒什麼損失,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
但是……
當這些一股腦的從嘴裏說出來,喬維卿忽然怕了,他怕電話那邊的人會生氣,會氣急敗壞的丟下電話,然後,去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這是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
於是,他又焦急的大喊:“但是你別走好不好?”
出人意料的柔軟語氣讓電話兩端的人,都嚇壞了。
喬維卿的手機毫無征兆的摔在地上,摔成了三個部分。他慌張又無助的把手機重新組裝好,電話再次打過去……
忙音。
再打過去,還是忙音。
一直,一直都是。
“疏則,打好電話沒有?喬教授找你什麼事情啊?”
夏疏則搖搖頭,把斷了的電話線舉起來,“電話壞了,我會叫人來修。”
“哎呀,我們家的電話是老化的厲害,我早說要換部新的,你爸爸就是不聽,你看看,這下……”
“我什麼時候說不換了?明明是你說樣式不好看。”
“明明是你……”
夏疏則深吸了一口氣,“我去睡了,晚安。”
34、起陌 ...
夏疏則一定不知道喬維卿打了整晚的電話。家庭電話一直都是忙音,手機關機……他沒有其他的聯係方式,隻能一遍一遍的重播。
有點神經質了。
他在淩晨三點鍾意識到這個事實:他對於這件事的表現,過於緊張和神經質。早上九點鍾,喬教授被一通忽然打來的電話驚醒,迷迷糊糊按下接聽鍵,是一個中年男人急促的聲音:
“老喬,人接到了沒有!”
“什麼人?”
“哎呀。高先生啊!你是糊塗了吧!”電話那邊的人急了,“在上海的時候不是說了,他老人家要來參觀你們實驗室,今天一早到!”
喬維卿一聽這話,忽的精神了,“我忘了。”
“你怎麼回事啊你,虧我昨天還特意發短信……”
昨天特意發短信?喬教授昨天一天攥著手機給夏疏則打電話,無關的短信電話一律免打擾……想到這兒,老喬手心開始冒汗,“幾,幾點的飛機?”
“八點二十!你這混蛋現在搭火箭去機場也來不及啊!”
話音剛落,喬維卿已經掛斷電話,抄起外套衝出了辦公室。從這裏去機場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喬教授直接跑到校門口,攔下出租車,奔向了機場……坐到出租車後座上,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高老教授的電話號碼。
“喂,高教授,是我……”
“哦。維卿啊。你不要著急,我們一會兒就到。”
喬維卿蒙了。他揉了揉還迷糊的眼睛,又認真的問了一遍,“您,您在哪兒,我現在過去接……”
“小夏帶著我正往你們學校去,你啊,不要急。”
“我……”喬維卿連忙讓司機停下車子,“讓,讓夏疏則接電話。”
坐在旁邊的夏疏則無奈的接過手機,沒精打采的應了一聲,“喂。”
“夏疏則,我給你打了一晚上電話,你為什麼不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