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玩味。

賈政倒是興致衝衝的的,賈赦則看著他的弟弟一臉不耐煩還有嫌棄,想必如果今天不是給太子妃送葬,不用顧忌著排場,他一定跟賈政分開來坐車。

賈政看見甄應嘉很是開心,回頭跟賈赦道:“我知道你不耐煩這些,我坐友忠的馬車回去,你自便吧。”

甄應嘉咳嗽一聲,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馬車,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這時候還真不能拒絕,不過他已經開始思考要找個什麼方式跟賈家決裂了。

賈政隨著甄應嘉上了馬車,雖然甄應嘉有點冷著臉,不過今天是太子妃出殯,誰都不敢當著眾人的麵笑出來,所以賈政也沒覺得這冷臉是衝他來的。

兩人分別坐下,馬車又嗒嗒嗒的開動起來。

賈政問道:“聽聞你已經進了國子監了?”

甄應嘉這會兒心情不好,他決定在賈政身上出了這口氣。

他點點頭很是正經道:“不錯,已經去讀了幾日的書了。”甄應嘉一邊搖頭,一邊歎息道:“去了國子監才知往日的目光有多麼短淺。學海無涯苦作舟,國子監當真名不虛傳。”

賈政眼睛一亮,“我當真佩服你的勇氣,敢辭官重新科舉。”

甄應嘉笑笑,放低了聲音,像是要說什麼秘密之事一樣,一副“看在我們兩家關係好我才告訴你”的表情,“聖上對我此舉多有褒獎。”說完他很是驕傲的說道:“今年八月我便要下場了。”

賈政興奮起來,道:“你要去參加鄉試了!”

甄應嘉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又拋出一條來,“聖上許我改了黃冊,八月的鄉試我在京城參加。”

賈政一下子愣住了,他們的祖籍都是金陵,早先賈珠是要回去金陵科舉的,將來寶玉也是一樣,若是能改了黃冊,整個家族都能落在京城了,今後科舉便不用來來回回的奔波了。

“此話當真!”

甄應嘉點點頭,聲音放得更低,“這次的考官便是孫大人了。”

賈政也鄭重起來,他知道考官人選是絕對不能泄露的,於是往甄應嘉那邊又湊了湊,“國子監的新祭酒?”

甄應嘉又點頭,道:“走科舉做官才是正道,我揣摩著聖上的意思,是想拿我做個表率。”

賈政不說話了,他身上的官職就是父親臨死前上書求來的,也因此多年都卡在這裏,不得晉升,若是……若是聖上鼓勵這種行為……那他……

“存周的學問比我要好上許多,又是自小在京裏長大讀書的,如果能在京裏可靠,想必小三元接連著□□,最多三年,”甄應嘉嘖嘖道:“怕是要成本朝科考時間最短的一個了。”

果然,賈政興奮的鼻翼都開始一張一合了。

甄應嘉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他下坑了。

皇帝褒獎此事,辭了官就能改黃冊,還能事先跟考官打好關係,去國子監讀書等等等等,賈政那個性格,他要是不咬鉤,甄應嘉就要跟著他一起姓賈了。

果然,一直到馬車回到京城,賈政都一言不發。

甄應嘉吩咐車夫直接將車趕去榮國府,道:“存周可要保密,我可就告訴了你一人。”

賈政恍惚間點了點頭,甄應嘉又道:“你好好想想,或者等八月之後等我鄉試過了再說,不過我前些日子進宮的時候,依稀聽見理國公還有鎮國公家裏的孫子也上書請辭了。”

賈政跳下馬車,甄應嘉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歎道:“隻是後麵怕是再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賈政答應一聲,恍恍惚惚進了院子,也不記得有沒有跟甄應嘉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