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一個個都開始焦急。按說孫祭酒這場宴席應該是鄉試過後,中舉的名單出來再辦的,可是鄉試才沒過去幾天,現在辦……誰都能看出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甄應嘉將帖子放在一邊,跟紀楚道:“我先去寫了回帖,你等……”他抿了抿嘴,“過上三天再差人去送。”

他心裏盤算著,就算帶上芷音和寶玉,兩日差不多也夠收拾了,等到第三天早上他們出門,順便送回貼的也出門,這樣等他們看見帖子,他說不定都出了京城了,也不怕拒絕的太早,被人堵在家裏。

想到這兒,甄應嘉當機立斷,站起身便往芷音屋裏去了。

芷音自打從東宮回來,又聽說太子被廢,康和世子之位被奪之後便很是沉默。甄應嘉知道芷音在宮裏待了許久,很是聰慧,想必已經從這些事情裏猜出點什麼。

甄應嘉有心安慰她,但是又怕說得太多,被她看出康和的身世有異,畢竟這裏頭疑點太多,況且不管真相究竟如何,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進了屋子,看見芷音點了香正抄佛經,甄應嘉便靜靜坐在一邊,等到一柱香點完,才道:“你收拾收拾東西,順便還有你弟弟的,後日我帶你們兩個回金陵。”

芷音一下子興奮了,原本沉靜的臉上滿是笑容,她已經數年沒回過金陵了,兩個妹妹還有祖母也是數年未見,“父親沒騙我!”

甄應嘉笑著點點頭,又道:“不過也不會久待。明年四月會試,我們得在年前趕回來。”

“倒是緊張了些。”芷音歎道,她低頭想了想,問:“可是京裏形勢未明?父親……是想躲一躲?”

這回輪到甄應嘉歎氣了,尋常人家的女兒這般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整日想的不過是對鏡梳妝,又或者是家裏的表哥堂哥等等,可是他的女兒……雖然將芷音送進宮的決定不是他做的,不過難免還是有些心酸。

“原先是父親想差了,”甄應嘉看著芷音,很是誠懇道:“才將你送進宮裏,以後再不會了……等到我們從金陵回來,家裏的宅子也好了,你也能跟兩個妹妹好好玩一玩了。”

“父親這說的是什麼話。”芷音嗔道:“在宮裏待了兩年一般人求還求不來呢,況且我這兩年也長進不少。”她猶豫了一下,低頭道:“母親不在了,家裏……在父親沒娶新婦之前,總歸是要我這個長女幫襯的。若是我做的好,父親能不能……能不能……”

甄應嘉聽出了她言語裏的不安,說起來其實他早就出了孝期,但是他是從來沒有娶新婦的打算,隻是以前身邊隻有寶玉一個,又被他養得頗有幾分沒心沒肺的架勢,沒什麼機會說罷了,正巧借著這個話頭,他道:“我有你們幾個便夠了,你們的母親隻有她一個。”

隻是看芷音的反應,就知道她不大相信了,甄應嘉歎了口氣道:“往後你就知道了。”說完,他下意識想換個不那麼沉重的話題,道:“你抄的什麼經?”

芷音答道:“往生咒。給太子妃抄的,回頭燒給她。”

甄應嘉看著已經挺厚一摞的經書,立即就有了主意,道:“既然如此,你這兩日忙一些,快些將東西收拾好,後日我們先去太廟,去太子妃靈前祭拜一番再說。”

兩天過後,剛好是九月初一。一大早,甄家便是傾巢出動了。

紀楚帶著人去送回帖,甄應嘉帶著芷音和寶玉往太廟去,還有一撥下人帶著行李,往碼頭去了。

臨近中午,甄應嘉一行人到了太廟。

太廟修得很是威嚴,就連寶玉到了這裏也很是屏息靜氣,安安靜靜的跟著引客僧往廂房去了,芷音往大殿去燒經書,甄應嘉則被帶去了後院,康和就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