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了。”甄應嘉冷著臉道,當即便找了下人去門口吩咐,“以後不管是賈家還是王家的人來了,隻說我不在。”

甄母又在後頭吩咐道:“說我病了,大姑娘不能見外客。”

一下子堵了所有後路,甄母這才稍稍鬆快些,隻是王夫人來說的話可不止這麼一點,“還說什麼我們家芷音有大造化了,在先太子妃麵前伺候過,又說王爺到現在還沒娶妻!”

甄應嘉現在眉頭皺得可跟甄母一樣深了,“放屁!”

隻是甄母現在也在氣頭上,倒是沒說兒子這話太難聽了,“別說芷音沒那個心了,先頭她回來,可是跟我說過,太子妃待她親如子侄,又說王爺待她如同兄妹。就算她有這個心,她才多大一點,成親還得兩年呢,王爺都過了二十,這哪兒是良配?”

甄應嘉不知道想起什麼來,忽然笑了兩聲,“王爺也沒那個心。”

甄母歎了口氣,自打搬到京城,又見了這富麗堂皇的宅子——她也不是沒見過好東西的人,自然知道兒子現在是發達了,比他爹早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顆心也漸漸放到肚裏,再不為別的操勞,整日關心的無非就是些婚喪娶嫁,又或者家裏的丫頭小子吃的舒不舒服等等,徹底成了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眼下又順著話題關心到了王爺身上,“要說王爺已經過了二十了,可有看上哪家女子?古人常說成家立業,成家可是排在首位的。”

聽到這個話題,甄應嘉不免覺得有幾分好笑,道:“倒是聽王爺說過幾次,他是要替先太子妃守孝三年的,等出了孝,明年自有陛下給他安排。”

“也是。”甄母長出一口氣,“還有皇上呢,這個可是皇長孫,須得好好辦一辦。”

人年紀大了,注意力自然也就沒那麼集中了,甄應嘉陪著甄母又說了點別的,甄母就將方才的不快忘得一幹二淨了,甄應嘉告辭出來,想了想又叫下人去京裏有名的胭脂鋪子買了些胭脂回來,三個女兒都給分了一些。

晚上吃飯時再見芷音的時候,見她臉色果真好了些,又對甄應嘉道:“父親還當我做小孩子哄不成?”

芷蘭也上來感謝,倒是年紀還輕,似乎還沒徹底決定性別意識的芷琦,小聲抱怨道:“這個不喜歡啊。”

甄應嘉聽聽也就過去了。

自打知道秦可卿死了,除了上朝,甄應嘉就不怎麼出門了,他一直記得秦可卿那個超出規格太多的送葬儀式。

有王爺,將軍,還有若幹國公後代,還牽扯到了宮裏的太監,幾乎囊括了整個賈家的關係網。太過奪目了,也太過引人注意了。

不過甄應嘉倒是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有這樣一場送葬儀式,畢竟老皇帝還在位子上坐著,壞了事兒的義忠老親王也還好好的,甚至原該當皇妃的賈元春,還陪著已經被隱形圈禁的四皇子在王府裏頭關著。

雖然自己不去了,不過甄應嘉也差了下人去打聽著,再加上芷音派去隨份子的下人,倒是也打聽了些消息回來。

比方送葬的場麵雖然沒甄應嘉以為的那麼豪華,但是依舊來了不少人,幾乎跟甄應嘉記憶裏一點都沒差,連回報的下人都一邊說一邊越發的膽戰心驚了。

甄應嘉擺擺手叫下人出去,皺著眉頭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

別說秦可卿是不是太子的種了,就算她是太子的種,就算她是正正經經上了皇家族譜的郡主,葬禮也沒這麼辦的,超出規格太多,而且還來了一大堆長輩,以及有名望的人。

別說什麼死者為大,長輩就是長輩,就算是死了他們一樣是秦可卿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