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嘉笑道:“煩勞母親了。”
出門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是越發的燦爛,在京城這種地方,首先他甄應嘉是個四品官,成親第一條是門當戶對,這一條就能卡掉不少人。
再者他說他是皇帝黨,但是實際上是皇孫黨,於是成親不也得找個皇孫黨的?可是真要是皇孫黨的……哪個人要是敢跟他家裏議親,那皇孫大人怕是要吃人了。
甄應嘉笑眯眯的,想著這親事怕是要遙遙無期了。
重陽節過了沒兩日,家裏又來個不速之客。
甄應嘉早上去都察院上班,下午回來才聽說這件事,薛姨娘帶著薛寶釵兩個上門了。
要說早年在金陵的時候,兩家也曾有過來往,隻是薛姨媽畢竟姓王,在他們跟王子騰交惡之後,薛家上京就派下人送了張帖子,再什麼話都沒有了。
甄應嘉一邊洗漱,一邊聽紀楚回報,心裏很是疑惑,前兩個月薛蟠來,現在薛姨媽也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等到洗漱完畢,甄應嘉換了一身寬大的長袍,舒舒服服去給甄母問安了。
甄母躺在軟塌上,看見甄應嘉來也不起身,隻略動了動腦袋,有氣無力道:“你回來了?可吃飯了?要什麼你自己吩咐。”
屋裏一股子的中藥味,特別是期間夾雜的濃濃的牛黃味道,甄應嘉掃了掃甄母身邊的小幾,道:“安宮牛黃?誰惹母親——薛家人今兒來說了什麼!”
甄母一聲歎氣,眼淚就先出來了,隻是還沒等說話,裏頭屋裏就是一聲哭,“你再逼我,我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是芷蘭的聲音?甄應嘉怒道:“都給我出來,好好說這是怎麼回事!”
甄母急忙起身,道:“不關她們小孩子的事兒。”又揚起聲音道:“好好看著你妹妹!”
“知道了!”芷音的聲音傳來,還夾雜著幾聲芷蘭的哭聲。
甄應嘉自詡不算個特別笨的人,見此場景也隱隱約約猜到了幾分,他皺著眉頭,臉色卻逐漸平靜了下來,沉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甄母坐了起來,麵對著甄應嘉。甄應嘉這才看見甄母眼圈也紅了,太陽穴上還貼了兩個膏藥。
“今兒下午,薛家太太帶著女兒來了。”甄母一臉的嫌棄,“雖沒提前說,也沒帖子,不過我想著畢竟是女客,也不好叫她們久等,便將她們請了進來。”
說到這兒,甄母又是一陣的唉聲歎氣,垂淚道:“早知道就不叫她們進來了。”又歎氣,“可是不叫她們進來也不過是掩耳盜鈴,這事兒……唉。”
甄應嘉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當下也不著急,道:“母親慢慢說。”
甄母咬牙切齒了一番,半晌才很是羞愧道:“這事兒我都不好意思開口!”她深吸了兩口氣,又很是做了一會兒心裏建設,這才一口氣道:“她去賈家,不知道怎麼叫薛家的那個兒子看見了,一來二去兩人熟了,薛家這是來提親了!”
果真是這樣!
甄母說完便又倒在了榻上,丫鬟急忙給甄母順氣。
這時候裏頭聽見動靜,芷音怕父親生氣,出來道:“還不到年紀呢,拖著便是了。”
裏屋又是一陣哭聲,芷音心知這個時候芷蘭的動靜是越小越好,當即又扭頭回去,很是恨鐵不成鋼小聲喝道:“你給我安靜些!別說父親不答應,就是他答應了,你不到十五歲就想出嫁了?”
說完又急匆匆奔到甄應嘉麵前,屈身道:“父親,妹妹年紀還小,叫人騙了也是有的,父親莫要生氣,回頭我好好教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