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中,皇帝開口了,“難道你就沒覺得奇怪嗎?”皇帝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地上掙紮的二兒子,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縱然你有了這兩個人帶路。”皇帝一指那老太監和那士兵,“宮裏守備森嚴,你怎麼會一隊士兵都沒遇見?”
進來這許久,皇帝並沒有跟任何人有過交流,如果不是暗中派人監視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是誰帶路,二皇子忽然不掙紮了,頭也低了下去,似乎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你是故意的!”二皇子忽然道:“你故意留了破綻給我,故意攛掇我——”他咬了咬牙,看著依舊站在屋裏的龐革,“這都是你們的計策!”
二皇子一瞬間想了許多,從宮裏傳出來康和跟龐革交好的消息,一直到皇城南門裏頭那幾個據說是被龐革殺死的士兵……
“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讓我活!”二皇子看著皇帝,冷笑道:“人常說虎毒不食子……你何苦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除掉我……我……我又能有什麼威脅。”
甄應嘉見他的眼神從康和還有龐革等人身上來回的看,知道他是誤會了。龐革雖然是皇帝的人,但是康和明顯不知情,他不過是利用沒人知道龐革背後真正的靠山坐下了一個局。
不過這一點二皇子沒必要知道了。
想到這兒,甄應嘉故意一個踉蹌,裝作沒站穩的樣子,扶著旁邊的桌子,搞出來好大的動靜,也將二皇子就要說出口的話打斷了。
皇帝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溫和道:“可是方才他傷了你。”
甄應嘉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臣不過是憑著一腔熱血才站到現在,如今大事已定,臣的腿反而有些抖了。”
皇帝笑了兩聲,衝散了緊張的氣氛,道:“朕年紀大了,熬夜傷身,明日還有早朝……”說著他看了一圈,指著道:“他們兩個關起來。”
這說的是二皇子跟康全。
皇帝又指了指方才變節的那大臣,已經是麵如死灰一般了,“他既然不打算當朕的臣子,朕便給他這個機會,奪去功名,子孫永不錄用!”
那人嚇得跪在了地上,上下牙打架,就是說不出話來。
屋裏的人頃刻間便走了大半,皇帝看了一眼甄應嘉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朕叫他們準備了轎子,抬你回去禦書房。”
甄應嘉深知能在宮裏做轎子的都是恩典,當下也不說自己能走,隻深深的行禮道謝,又道:“陛下保重。”
皇帝嗯了一聲,擺手叫他出去了。
甄應嘉走出寢殿,外頭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了。二皇子帶了兩千人進宮,跟著進到寢殿的不過二三十人,剩下這將近兩千人在外頭不過片刻便被殺了個幹幹淨淨,到現在甚至連一點血跡都沒留下來。
甄應嘉一聲歎息,回頭看了看還亮著燈的寢殿,心想康和這一次怕是再沒有人能跟他爭鋒了。
想到這兒,甄應嘉上了轎子,被舒舒服服的抬回了禦書房。
跟往常的和衣而眠不一樣,屋裏早就有太監備了熱水等物,伺候他洗漱,還有哄的暖暖的被子,甄應嘉脫了衣物,在裏頭很是放鬆的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這下子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不過寢殿裏頭,皇帝一臉嚴肅的跟康和道:“你回去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讓我死!”
跟方才柔和的聲音不一樣,現在皇帝的聲音裏充滿了暴戾,他看著地上那名出自義忠親王府的老太監,道:“朕待他不薄,他怎麼能傻到這個程度!就算是老二當了皇帝,難道就能容得下他這個前太子並嫡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