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林為炎隻好站在門邊,偏著頭狀似認真觀察著一旁的綠色盆景,僵著後背,而一無所覺地程崎根本就沒有發現林為炎的僵硬。

還好沒過多久,林為炎就聽到悉悉索索衣料摩攃的聲音,知道程崎正在穿衣服,這讓他在鬆口氣之餘,又忍不住暗自遺憾,但是林為炎卻怎麼都不敢這個時候回頭。

再來一次這樣的場麵,他可受不了,直到動靜停止,微微搖頭歎氣的林為炎才回身看向程崎,見到程崎的衣衫還算整齊,林為炎總算是放下了懸著的心。

冷靜下來的林為炎這才想起了來此的目的,一想到來之前接到的電話,林為炎看著程崎,不由得皺起眉,有些責怪地問:“我聽醫生說,你想要明天就回去?”∫思∫兔∫在∫線∫閱∫讀∫

不知道是因為林為炎帶點苛責的語氣,還是林為炎話語中的不讚同,程崎好像瞬間就沉默下來,“醫生也說我恢複得很好,我現在並不需要人看護,所以我覺得我明天就能出院了。”說著這句話的程崎霍然抬起頭,聲音低低的,讓人無法分清他的言語中包含著什麼意味,“炎哥,你相信我,我剛才自己也檢查了一下,我身上的傷口恢複得很好,不需要再住院了。”

程崎的倔強讓林為炎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想嗬斥程崎這種不顧自己身體的行為,卻又在看到程崎的沉默時心痛地壓下嗬斥。林為炎很不解,他不明白程崎這種急躁的表現到底是為了什麼,程崎從剛能起身就堅持要下地行走,才剛剛能站穩一點,就要練槍,現在傷口隻不過剛剛愈合,他竟然就說要出院?這不是胡鬧是什麼!

林為炎沒有再說話,隻是一直皺緊著眉頭,但程崎似乎已經明白了林為炎的意思,隨著他妥協地微移開眼,程崎一身的淩厲狠辣似乎都被柔化成了蒼白無助。

移開眼微低頭的程崎顯得那麼茫然不知所措,就好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失去了靈魂依靠,這樣的程崎讓林為炎心中一窒,但是程崎的這種黯然卻隻是在一瞬之間,立刻程崎又恢複了往常的沉默,剛才的黯然好似隻是林為炎的錯覺,但是這樣的變化卻讓林為炎心中更加難過。

不忍也無法再說出拒絕的話,林為炎長歎了一口氣,還是不得不選擇了妥協,當然,這是有條件的妥協,前後思量了一番的林為炎提出自己的條件,“醫生確實已經說過,你的情況是可以出院,但是你現在畢竟身上有傷,道上最近熱鬧得很,我們炎幫的地盤也受到了不少波及,你如果真要出院,那就不能再住在原來的住處了,還是先搬到我那裏,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

他那裏有傭人,有保鏢,地方大,環境也好,還有私人醫生,比起程崎原來自己獨居的單間好得多,這樣也有益於程崎的恢複,而且程崎動了手術之後需要補氣血,一個人住也沒有人照顧,正好從今天開始讓林嫂多多在飲食上下功夫。林為炎正認真地盤算著什麼樣的環境對程崎的恢複有幫助,專心致誌的他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到底說出了什麼話。

直等到程崎點頭答應,鬆一口氣的林為炎這才忽然反應過來他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他竟然讓程崎搬過來跟他住?林為炎苦笑歎氣,自己這樣算不算是作繭自縛?

不該說的話已經說出口,程崎也已經點頭答應,這哪裏還有林為炎反悔的可能,更可悲的是,聽到程崎答應搬過來一起住,林為炎心中除了一絲懊悔之外,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底隱隱升起的欣喜。就算無法做情人,他們也還是兄弟,這麼安慰自己,想通的林為炎微微笑了。

程崎當然不知道林為炎心中經過了這麼多的轉折,但第二天,等他被火七送到林為炎家中的時候,林為炎為他準備的一切,還是讓來過這裏無數次的程崎愣住了。

雖然這種愣神隻是短短的幾秒鍾,但還是被一直注意著程崎神情的林為炎注意到了,看著比往常顯得更沉默的程崎,林為炎勾唇微笑,心情很好地帶著他四處走走,從臥室到浴室,從客廳到餐廳,再到地下的射擊場,這些原來隻屬於林為炎的空間,現在因為程崎的到來悄然融入了另一種內斂的感覺。

其實,這一切都隻是細微處的微小改變,或者是將原來富麗堂皇的純手工織繡窗簾換下,換上了程崎熟悉的天藍色布簾,或者是在所有能看得到的角落裏,擺上醫生建議讓程崎平常用於練習恢複手指靈活性的核桃,小到程崎平常慣用的洗漱用品,細到他一向來的習慣偏好,林為炎都一一做好了安排。

程崎平靜地跟著林為炎,時不時地在林為炎問話的時候點點頭,或者是輕應一聲,神情平靜。

“如果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就跟林媽說。”林為炎說完話,一回頭就看見程崎專注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眼神,程崎眼中那抹執著堅定讓林為炎的眼神微暗,但他很快就不著痕跡地轉移開視線,移開眼的林為炎並沒有看到程崎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

而一直跟在林為炎和程崎身邊的火七則是一臉樂嗬嗬,大大咧咧的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兩人神情間的變化。看著自己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