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吟意外的沒有再要求自己開車送他回家,而是自己提著行李打了車。傅俊沒有阻止他,隻是看著他將行李放入後備箱中,然後頭也不回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傅俊很清楚,自己的態度無疑是在蕭吟原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上撒了把鹽,即使過了七年,但他和蕭吟的心裏都明白,當初的分別並不是雙方的甘願,如今再度相見,說並不在乎,毫無感情,根本就是在騙人的。
掏出手機給李銘傑撥了個電話,傅俊知道以自己現在這樣的情況,是決計無法開車回家的。
“阿俊啊,難得那麼早打電話來,有什麼事?”電話那頭,李銘傑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開心,好像中了彩票一樣。
“我在海邊。”手裏拿著蕭吟之前留下的那包煙,傅俊擺弄了兩下,又扔到了一邊:“你有空麼。”
“啊?”李銘傑像是沒聽明白,反問道:“海邊?你一個人跑海邊去幹什麼?看日出?今天下雨啊。”
傅俊心裏咯噔一下,皺起眉說:“我沒辦法開車回家,一晚上沒睡,你打車過來我報銷。”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李銘傑完全沒明白傅俊在說什麼,卻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行了行了,那你等著啊,很快的。”
電話被掛斷了,傅俊怔愣的看著手機,許久都沒有動。
雨水一陣陣的打在玻璃窗上,傅俊看著它們被一層層的刷掉,又重新打上來,如此這般一次又一次,眼前漸漸的,越來越模糊起來。
當年的意外,歸根究底是他和蕭吟的錯,如果不是他們一時興起,蕭泉就不會死。更以至於,他和蕭吟不開始,之後的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
海邊的風格外大,比之前的天氣更為惡劣了,傅俊忽然想起了葉哲寒,那個孩子一整晚都沒有給自己打電話,就那樣一個人過了一整夜,從他住進那個家,應該還是第一次吧。
傅俊撥通了自己家的座機,果然不過才響了一聲,葉哲寒就接了起來:“阿俊?是不是你?”
傅俊愣了愣,答應了一聲:“啊。”
“你不是說過淩晨會回來的麼?”葉哲寒的聲音裏略有些擔心,這樣的聲音,讓傅俊不自覺的想起了蕭泉,這個孩子,和蕭泉太像太像了。
“抱歉,遇到了點事。”傅俊閉上眼睛:“我等會兒就回來。外麵下雨,記得關窗。”
“嗯好。”
似乎一直以來,自己和葉哲寒的對話總是那麼簡單。傅俊想起從前和蕭泉說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簡簡單單表達自己的意思,一直都在微笑著,傅俊那個時候覺得,那個笑簡直美好的不得了。
之前,傅俊一直不知道一個男孩子笑起來也會那麼好看,蕭泉與蕭吟不同,即使再像,在傅俊看來,卻是完全不同的。
封閉的車裏,空氣悶的讓人有些難受,傅俊不自覺的想起前一晚自己在機場等待的那四個小時。四個小時的等待,得來了那個人的歸來,然後,心裏並沒有應該的激動與高興,更多的卻是不知所措。
當初的離開,的確有許多的不舍,隻是因為傅俊的堅持,蕭吟才不得不妥協。他生怕自己做不到,於是更是咬牙逃到了國外,然而之後的處境,彼此之間都清楚,根本斷不了聯係。
蕭泉因為自己與蕭吟的過失而死,傅俊自認沒有勇氣去承擔這樣的責任,於是他堅持和蕭吟分開。隻是在見到葉哲寒的那天,那個總是微笑得很漂亮的蕭泉,似乎又站到了他的眼前。!思!兔!網!
傅俊不知道李銘傑有沒有那樣的感覺,或許也隻是自己太過敏[gǎn],隻是因為一個笑容,便下意識的放寬了對葉哲寒的一切限製,甚至到漸漸深入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