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著,謹慎又試探地看著許暮洲:“你也是高階玩家吧……這次撞見了就算做個朋友,殺了NPC,咱們照常通關,就當沒有這回事,怎麼樣?”
“殺了NPC?”許暮洲將那柄能對孫茜造成傷害的匕首反手別在後腰中,他挑了挑眉,一字一頓的說:“抱歉,我要留著NPC。”
“你想獨吞!”中年男人驟然拔高了聲音:“你也太貪了!”
“我對你們的積分沒有任何興趣。”許暮洲冷冷地說:“你們這些玩家願意留在一樓就留在一樓保命,隻有一點,要是誰敢來礙我的事——”
他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個人都能聽明白他言語中的威脅之意。
操場的柳絮越下越大,嚴岑身上的皮衣在跟孫茜搏鬥時有所損傷,左袖和右肩上都有破口,許暮洲看了看他,轉過頭衝著剩下的玩家說:“三分鍾之後你們再進學校。”
杜晴晴用衣服狼狽地蒙著頭,聞言不滿道:“三分鍾!這柳絮這麼大,怎麼能撐三分鍾!”
“我沒在跟你們商量。”許暮洲冷聲說:“撐不撐得了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許暮洲說完便轉身拉了一把嚴岑,往學校大門走去了。他在和平年代長到這麼大,但並不是個聖母,舍己為人以德報怨的事兒才懶得幹。現在最後悔的事兒就是他居然還費勁巴拉地去裝什麼玩家,試圖找到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都是胡扯,許暮洲憤憤地想。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趕緊幹完自己的活兒自己走人,留那群玩家愛怎麼逃生就怎麼逃生。
嚴岑心情愉悅地勾著唇角,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邊——小狐狸是吃肉亮爪子的,生起氣來脾氣果然不小。
隻是小狐狸好像氣性不太長,十幾步遠的距離,看起來就已經消氣了。
進了大堂的許暮洲沒有貿然回到二樓,而是站在原地環視了一圈。
學校大廳跟之前沒什麼兩樣,被嚴岑踩塌的木質扶手也還慘兮兮地躺在樓梯上,左手邊的傳達室門簾被掀起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右手邊的黑板下頭貼著一張A4大小的紙,許暮洲推開手電照明,終於看清了上頭的字。
那是一張聯絡人員表,上頭寫著學校各個教務人員的緊急聯絡方式和聯絡人,乍一看密密麻麻,足有二十幾號人。
“許暮洲。”嚴岑比許暮洲更先找到目標,他屈指在某一行上敲了敲:“教務主任,王誌剛。”
“還是教務處。”許暮洲直起身子:“校服男孩是第一個被殺的,我一直覺得這很奇怪。當時屋裏明明很多人,而且他所在的角落離門是最遠的,為什麼孫茜先選中了他。”
“你是覺得跟教務處有關?”嚴岑問。
“剛才隻是懷疑。”許暮洲敲了敲牆麵:“現在十拿九穩了……咱們得去看看。”
嚴岑既然說了這次任務的主導權在他手裏,就會盡力配合,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對許暮洲的決策有什麼異議。
“好。”嚴岑說。
許暮洲深深吸了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跺了跺腳,轉身往樓梯上走去。嚴岑跟在他身後,剛剛踩上台階時,卻忽然頓了頓,毫無征兆地回過頭去看向身後。
許暮洲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見狀不由得緊張道:“怎麼了?”
“沒什麼。”嚴岑說。
“一驚一乍的。”許暮洲鬆了口氣,埋怨道:“嚇我一跳。”
嚴岑沒再說什麼,邁步跟上了許暮洲。
——但剛才那一瞬間,他確實忽然感到了一種濃烈的被窺伺感。
第26章 實習(十六)
許暮洲上樓的時候多看了一眼那隻立鍾,發現時間已經比他們上樓時推後了半小時。但原本該響起的上課鈴靜悄悄的,絲毫沒有響起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