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麵,玩笑道:“她這麼緊張,不會是暗戀你吧。”
嚴岑看起來心情不錯,破天荒地順著他的話茬開了句玩笑:“如果你拿這個當暗戀標準,那恐怕大半個永無鄉都暗戀我。”
“怎麼,這麼多人緊張你?”許暮洲挑了挑眉:“永無鄉的台柱子?”
“因為如果我也選擇自毀,這個係統就會徹底紊亂。”嚴岑淡淡地說:“如果在短期內找不到新一批的原生工作人員,那這世界的平衡係統就要崩塌了。”
嚴岑說得無比自信,但聲音卻並不嚴肅,還帶著些漫不經心的笑意,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行了,不說這個了。”嚴岑從沙發上坐起來,他隨手將濕漉漉的額發捋上去,從桌麵上拿過一本文件夾遞給許暮洲,才開口道:“給你的。”
“這什麼?”許暮洲奇怪地接過那本文件,一邊翻開一邊問:“這麼快就有下一個任務了?”
“你當永無鄉是什麼,剝削勞苦大眾的黃世仁嗎?”嚴岑衝著他揚了揚下巴:“新任務最快也要一周後……這是上一條世界線的後續發展,鍾璐說你或許想看,叫我帶給你。”
“結局嗎?”許暮洲一怔,隨即加快了翻閱的手。
正如嚴岑所說,這是一份極其詳細的時間發展表。
這份文件的頭一頁是一張考評表,上麵記錄了他們兩個人在進行任務的重要轉折時所作出的所有決策,後麵都附加了不錯的分數。許暮洲的實習工作分數很高,拋開情緒波動之外,在技術工作類別中拿到了A 級的評價。
許暮洲對自己的考評沒有太大興趣,大概掃了一眼確定及格之後就翻了過去。從第二頁開始,文件上寫明了上一條時間線的任務對象和任務流程。
大致情況與許暮洲在任務中發現的差不多——孫茜在被調任到這所小學之後受到了教導主任王誌剛的侵犯,而王誌剛本人則是個有妻有子的本地人,那是個小縣城,人口不多,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各家各戶的親戚脈絡指不定誰都認識誰,王誌剛就以這種情況來威脅孫茜,讓孫茜將一切苦果咽在了自己肚子裏。
但問題在於,後來孫茜懷了孕。她本來就身體不好,等到發現這件事的時候,早已經過了三個月,如果再打會對身體有不可逆的損傷,所以孫希希才被迫留了下來。王誌剛隻想玩玩孫茜,卻沒想到最後鬧出了孩子,他似乎也被這件事嚇到了,威逼利誘了幾次孫茜讓她打掉孩子,免得壞了自己的名聲。
孫茜最後實在沒辦法,隻能以“保密關係”為籌碼,才換回了些安寧日子過。不過因禍得福,王誌剛自知理虧,從那之後也不敢再騷擾孫茜了。
可惜這孩子的事兒被那學生無意間得知,他不敢招惹王誌剛,便時常拿這個當把柄去威脅孫茜,一次兩次的要錢孫茜都給了——至於後來的事,許暮洲已經在任務過程中知道了。
孫茜在孫希希意外身亡後精神徹底崩潰,最後終於在某個深夜割了腕,她的手腕滴著血,順著學校一層樓一層樓地走,血灑滿了每條走廊。絕望的母親最後哭泣著,在那學生的班級門口和教務處的大門上塗了滿扇的血才肯徹底閉上眼睛。
孫茜自殺之後不久,摔死孫希希的那學生結束被教育回校正常上課,但在當天神秘失蹤,遍尋不到蹤跡。
後來這座學校因故廢棄,對外隻說是建築過程中出現疏漏導致建築存在隱患,再多的消息也沒有了。
反倒是王誌剛和孫茜的事因為出了人命案子,最後也算勉強大白於天下。當時是王誌剛在學校內部調查中親口跟學校承認的,隻是當事人已死,也沒有人報案立案,所以也不了了之。學校做出了開除處分,王誌剛的妻子與他離婚後帶走了大部分家產,算是勉強家破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