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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那種繪本都是彩色插圖,一看就是給小孩子用的。”許暮洲說:“她把那本書藏得很好,也很寶貝,隻是不小心露出來一點都緊張得不行。”

“是個疑點。”嚴岑說:“但證據呢。”

“我沒有證據,我隻是覺得那個遊樂場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所謂‘妹妹’這條線索也不應該無緣無故放掉。”許暮洲說:“你之前說過,那更像是一個主觀空間……所以,那裏萬一是她妹妹的主觀空間呢。”

“但是紀筠曾經說過,她從來就沒有妹妹。”嚴岑提醒他。

“……那誰知道,人的記憶是會騙人的,這不是你說的嗎。”許暮洲開始信口胡猜:“比如,她把她妹妹忘了這種?”

嚴岑無言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切了一塊蘋果塞進他手裏。

“吃蘋果吧。”嚴岑說。

“我真覺得有這種可能性。”許暮洲據理力爭:“畢竟‘執念’這個玩意又沒有產生標準,所以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對吧。”

“想知道紀筠究竟有沒有妹妹,很簡單,我們可以直接去問。”嚴岑說。

“問誰?”許暮洲說:“紀筠嗎,她明顯不是能跟我們說實話的人。”

“當然不是。”嚴岑抽了張紙巾擦手,好整以暇地說:“……我下午接到了一個電話,紀筠的爸媽明天要來探視。”

第54章 望鄉(十四)

“不過我覺得,她父母也未必會跟你說實話。”許暮洲實話實說:“今天下午你不在,我去調看了一下我的病例本。我順路翻了一下病例的申請調看記錄,發現這幾個月來,紀筠的病例調閱次數為零。”

“這件事我知道。”嚴岑說:“關於紀筠的病例和文字記錄我都翻閱過了,她父母每個月會來探望紀筠一次,但是每次時間都很短,不超過一個小時,也從不翻閱病例記錄。”

“所以我覺得,可能她爸媽對她也沒那麼在意。”許暮洲咬了口蘋果,腮幫子鼓鼓地含糊道:“說不定你去問的話,她爸媽還嫌你事兒多。”

“不。”嚴岑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

許暮洲忙著對付那塊蘋果,聞言疑惑地問:“嗯?”

小狐狸哢嚓哢嚓地啃著正歡,嚴岑看了看他,把剩下半個蘋果也遞到了他的手裏。

“你不是問我會怎麼開這麼久嗎。”嚴岑說:“開完會之後,我去了一趟A座。”

許暮洲一愣:“你去看紀筠的病例了?”

“對。”嚴岑說:“根據A座的入院信息來看,紀筠確實是在進入療養院一個月之後,產生了失控行為,所以療養院暫且將她移入了A座進行監控治療。當時由於院方判定紀筠無自主行為能力,所以將她的所有決定權都移交給了緊急聯係人……也就是她的母親。”

“這本來也沒什麼,而且就當時病例中寫出的實際情境來說,紀筠確實已經到達了需要被監護的程度。”嚴岑說:“所以當時按照必要流程,療養院聯係了紀筠的父母……她媽媽也在第一時間趕來了。”

“等一下。”許暮洲伸手打斷了他:“具體是什麼情況?自殘、傷人、還是什麼別的?”

“都不是,紀筠沒有展現出任何攻擊性……隻是她的世界認知出現了問題。”嚴岑毫不猶豫地說:“簡單來說,她不太能理解現實情況,以及一切生活所必備的‘常識’性知識,她就像是一張白紙,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印象,甚至連什麼叫‘危險’都不明白。她打翻了滾燙的熱水瓶,差點灑了自己一身開水。”

許暮洲明白了。

不懂“危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失控”更可怕,無論是自殘傾向還是狂躁症狀,隻要紀筠沒有自殺的欲望,那麼她的潛意識中依舊會保有一個基本的安全底線,這個底線起碼能保證她的生命安全。

可是如果連對“危險”本身的認知都失去了,那這個人在麵對這個世界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自保之力。

“怪不得療養院要把她移交到A座那邊去。”許暮洲說。

“紀筠在被移交到A座之後,出現了嚴重的情緒不穩。”嚴岑繼續說:“她在病房內哭叫,縮在牆角,也不讓任何人接近。當時她的治療級別一度從‘普通’上升到了‘須重點監護’。監護區的醫療人員為她注射了鎮定劑,準備進行進一步的精神檢查。”

就憑A座那種白色監獄,讓個精神狀態有異的患者無緣無故地轉進去,情緒不穩太正常了,許暮洲想。

“檢查出什麼了?”許暮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