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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球花有反應,說明應該找對了方向,但是進度條又沒下降——”許暮洲若有所思:“這次的任務對象是宋雪瑤,難不成是宋雪瑤覺得孟晚晴沒全屍不太好,想要給她個全屍?”

許暮洲喃喃自語,繡球花上的黑色粘液瘋了一般地翻騰滾動著,但就是不往下落。

他皺了皺眉,在台階下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台階上的異族侍女。

“孟晚晴是因為這個死的嗎?”許暮洲以手指做刀,作勢在右邊小腿上劃了一下,然後故技重施地閉上眼睛歪過腦袋,作出“死”的模樣,又重點問道:“因為這個?”

異族侍女眨了眨眼,衝他點了點頭。

許暮洲發現,在麵對這個堪稱殘忍的行為時,異族侍女的情緒都很平穩。她沒有任何心疼孟晚晴的情緒,也沒有不解,怨恨,亦或是恐慌。

好像這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樣。

許暮洲覺得這不太對,中間肯定還有什麼更深層的意義在,這件事應該是他們部族口耳相傳的常識。

電光火石間,許暮洲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三步兩步地重新邁上台階,近乎急切地問:“這是不是你們在找的東西——皇後娘娘宋雪瑤,你們在她寢宮裏找的是不是就是孟晚晴的骨笛。”

異族侍女的眼睛驟然瞪大,許暮洲心下一沉,知道自己猜對了。

與此同時,繡球花上的進度又下降了三分之一。

第153章 長生天(二十三)

孟晚晴死於不曾愈合的傷口。

她的死比宋雪瑤更簡單,是心甘情願,自己造成的——她親手剖開自己的血肉,挖出了自己的骨頭,然後把它做成了一支骨笛,並且將其送給了宋雪瑤。

可是現在,這支笛子丟了。

許暮洲將方才在禦膳房撿到的木炭棒收回懷裏,又將手裏用來歸納線索的軟布疊好,塞在了腰帶下預留的小空間內。

嚴岑發覺他忙完了,才適時開口道:“想明白了?”

“一部分吧。”許暮洲邊走邊寫,那張紙上鬼畫符一樣地畫著亂七八糟的箭頭,除了他也沒人能看得懂,於是也不拿出來了。

深宮裏的大家閨秀,心比海底針。

宋雪瑤的執念跟她本人的性格一樣委婉又含蓄,進度條恢複成文文靜靜的模樣,除了告訴許暮洲他們這件事確實跟骨笛有關之外,簡直什麼信息都沒有提供。

“不過說實在的,先不管孟晚晴為什麼要送宋雪晴這麼個東西,但如果換做是我的話,這東西在我手裏丟了,我也想找回來還給她。”許暮洲頓了頓,說:“……哪怕死了也是。”

“畢竟是孟晚晴的命。”嚴岑說。

許暮洲歎息一聲。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他們正走在一條冗長的宮道上,狹窄的宮道兩邊是高高的磚紅色宮牆。白日裏的耀眼的陽光褪去,地麵上泛起濕冷的氣息,順著人的衣擺向上攀爬。像是隱匿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欲望和邪念,隻要光一消失就要無孔不入地鑽出來。

筆直的線條將天空切割成一塊一塊的,夜幕降臨,連天上零星飛過的飛鳥也沒了蹤影,隻有溼潤的泥土味道如影隨形地嵌在這座城的底部。那味道像一縷脆弱卻堅韌的柔軟絲線,看起來隨時都會消失,但卻一直係在每個人身上,像是係著一個個這宮牆內提線木偶。

宮道的長相都差不多,許暮洲低著頭寫了半天字,期間隻用餘光跟著嚴岑左拐右拐,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了。

但他並不著急,閑庭信步一般地跟在嚴岑身邊——反正最後的目的地就放在那,怎麼走都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