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段(2 / 3)

“很好,很有覺悟。”許暮洲折返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下次有勞模評選我投你一票。”

嚴岑:“……”

謝謝,真是個實在的激勵呢。

於是嚴岑連衣服也沒回去換,依舊咣當著那件白大褂跟著許暮洲出了門,好在許暮洲天生對他們這種戴眼鏡坐辦公室的“大學生”有“文弱”濾鏡,臨出門時從外麵的大辦公室隨手薅了一件不知道是誰的羽絨服扔進了嚴岑的懷裏。

晚上路上不怎麼堵車,許暮洲抽空在半路等紅燈的時候把調查進度在他們那小群裏報備了一下,幾乎在五秒鍾之內收到了從四麵八方來的好幾句“許哥辛苦了。”

許康的死狀太過慘烈,算是惡**件,整個刑偵二隊今晚都別想下班,也不缺許暮洲一個,他趁著紅燈倒計時的最後五秒鍾手速翻飛地回了一句“同誌們辛苦了”,然後把手機往手扣裏一扔,順勢加了個檔。

嘉禾小區的保安很認臉,許暮洲的車早上來過一次就被他記住了,問都沒問一聲就抬了杆。

“我看過檢查報告了。”許暮洲一邊走一邊開口:“那副畫確實是用許康的血畫的,應該是凶手沒跑了——可惜在畫架上沒發現他的指紋。”

“他很小心。”嚴岑說:“不是也沒有查到他的腳印嗎。”

“還是有的——在洗手間門口提取到了一枚很淺的鞋印,因為沒有沾血,所以不太明顯。”許暮洲搖搖頭:“痕檢對比了一下,跟在電梯裏提取到的那半個泥水腳印相似度很高,並不是許康自己的,也跟齊遠的鞋印不匹配。”

“凶手去過許康的衛生間?”嚴岑問道:“不是說凶手進屋之後在客廳中就動手了嗎……他們還在屋裏做過交流?”

“我傾向於是事後。”許暮洲沉聲道:“那枚腳印一半在門裏,一半在門外。許康的洗手間裏,門邊就是洗手池。所以我猜,他可能是畫完了畫,然後去洗手的。”

凶手在深夜敲開了許康的房門——許康是個排斥社交的畫家,能成為他的熟人應該不是件簡單的事。或許凶手還是笑意盈盈的,非常禮貌地獲得了主人的準許才進入他的家門。

許康應該也沒有想到,他親手放進來的不是友人,而是一尊殺神。凶手貓捉老鼠一樣地戲耍了他半天,最後才大發慈悲地給了他一個痛快,然後戳碎他的內髒,用什麼東西接住他的血,悠閑地在許康自己賴以為生的工具上畫下了自己犯罪的標簽。

然後凶手做完這一切,優哉遊哉地走進洗手間,將手上的血汙洗淨,又仔細地擦幹。

許暮洲皺了皺眉,感覺到一種本能的不適。

——這凶手的殺人流程是不是有點太過自然了。

殺人可不是殺雞殺豬,正常人受道德教育和法律認知約束,在殺人時會本能地感受到恐懼。能做得這麼幹脆利落又冷靜,要麼是不是第一次殺生的生手,要麼心理素質極其強勁。

“你會抓到他的。”嚴岑按下電梯鍵,說道:“犯罪者都會被繩之以法。”

“那當然。”許暮洲回過神,應道:“……肯定會的。”

2401還保持著他們早上離開的模樣,許暮洲帶上手套,拍開門邊的客廳燈。

許康這個客廳燈的亮度幾近於無,昏暗得比小夜燈好不了哪去,許暮洲抬起頭看了看,才發現吊頂燈中的九個燈泡已經熄滅了六個,隻剩下三個可憐巴巴的小燈泡在苟延殘喘。

許暮洲歎了口氣,又將其關上了。

許康這屋裏殘留的血跡說難聽了堪比屠宰現場,魯米諾反應效果極其壯觀,許暮洲都覺得快被那藍白色的熒光晃瞎了。